第六章 父皇英明,知人善任(1 / 2)

高拱一身嶄新的緋袍官府,胸前繡著錦雞補子,頭戴烏紗官帽,在孟衝的帶領下,進午門側門,過金水橋,很快來到文華殿。

孟衝邁著小碎步走在前麵,側著身子,輕聲介紹道:“高公,這裡是皇上做太子時,召見群臣的地方。”

高拱昂首挺胸,邁著四方步,捋著長長的胡須:“嗯,可惜,皇上被立為太子,臣不能進階朝拜,遺憾啊。”

孟衝媚笑道:“高公,人回來就好,隻要回來了,就沒有遺憾了,從長計議。”

高拱目光在孟衝臉上一瞥,心裡生起一股厭惡。

閹黨都不是好東西!

隻是要想攬權,必須有閹人在禁內照應。

為了大局,捏著鼻子忍著吧。

高拱麵帶微微笑道:“孟公公說得極是。以後我們要互相多照應啊。”

孟衝心裡一喜,左右看了看,近處都自己的心腹,外人都離得遠,趁著還沒到文華殿,繼續說道。

“高公,司禮監還在西苑。”

高拱目光一凜,“還在西苑?太子殿下住在那裡?”

“是的。說是先皇遺詔,把西苑留給了太子。按理說,皇上即位,入主了紫禁城,司禮監就該搬回來。可是不知為何,搬過來又搬回去了。

司禮監的兩位秉筆太監,滕祥和陳洪,一邊要顧著司禮監,一邊要用心伺候皇上,紫禁城西苑兩邊跑,甚是不方便。

太子又說道,你們要不留在紫禁城,全心伺候皇上,要不留在西苑,全意代君批紅。滕祥和陳洪實在沒法,商量著滕祥留在紫禁城,陳洪留在司禮監。”

高拱一臉肅正,雙眼閃著光,“司禮監代天子批紅,行的是天子君權,豈能旁落他人之手。”

“高公說的是。皇上不懂這些,被小人給蒙蔽了。”

高拱看了孟衝一眼,知道他心裡所想。

估計是想進司禮監,被駁回,現在在自己麵前搬弄是非,想慫恿著自己在皇上麵前說說好話,把他給弄進司禮監。

內侍不進司禮監為秉筆隨堂太監,就沒資格叫內相。

而且聽他的意思,既想在皇上身邊伺候著,繼續邀寵,又想弄個司禮監秉筆太監頭銜,方便插手攬權。

不過在高拱心裡,倒是對朱翊鈞的新規矩持讚同意見。要不就老老實實在皇上身邊伺候著,要不就全心全意在司禮監代君批紅。

聖眷想要,權柄也想要,哪有這麼好的事。

隻是對於高拱來說,司禮監在西苑這一條,就絕對不行,必須把它搬回紫禁城去,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自己可以與孟衝這個小人暫時合作。

很快到了文華殿,隆慶帝站在平台上,背著手,來回地踱步。

看到高拱一行走近,站在那裡不動,一臉欣喜地看著高拱。

高拱提起衣襟,沿著台階走上殿前平台,一掀前襟,跪倒在地,恭聲道:“臣高拱,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隆慶帝上前幾步,雙手扶起高拱,喜悅又激動地說道:“高師傅,你終於回來了,這些日子,朕甚是想你。”

高拱哽咽道:“臣也無時無刻不想皇上。”

“回來就好,走,高師傅,我們到偏殿坐著說。大殿太正經了,坐著不舒服。”

高拱教了隆慶帝九年,早就了解他的性格,十分跳脫。以前有先皇壓著,還裝模作樣地守禮,現在做了皇上,跟做裕王時比,原形畢露。

隆慶帝拉著高拱在偏殿對坐下。

隆慶帝坐在上首的榻椅上,滕祥給搬來一張圓凳,放下下首位置。高拱坐在上麵,與隆慶帝相隔一丈左右。

“高師傅啊,現在朕還記得在裕王府過得那些苦日子。那時,嚴世蕃這個王八蛋,憋著勁欺負我。搞得朕身為皇子藩王,居然連年都要過不下去。

幸好高師傅仗義執言,堵著嚴嵩這個老東西,當麵斥問,逼得他下不來台,叫戶部發了俸祿,這才讓我們過了年。”

隆慶帝手舞足蹈地追述著往事。

“高師傅有一年出京主持鄉試,嚴世蕃這個王八蛋又使壞,叫戶部扣住裕王府的俸祿,逼得朕湊了三千兩銀子,送到嚴世蕃府上,給他大麵子,這才鬆口。

嚴世蕃這個王八蛋,虧得他被父皇下詔問斬了,要是活到現在,朕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高拱聽隆慶帝絮絮叨叨說著往事,心裡有點著急。

陛下,臣今天來不是跟伱敘舊的,臣有一腔抱負,滿腹計劃,想跟你說,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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