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紅藕香殘玉簟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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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國長公主府今日也一派悠閒。

琉瓦朱閣裡,安合香飄渺沁鼻,日光蒸起細塵。籠罩著薄霧紗的寢榻,綠雲鋪枕,倩影斜倚。一條嫩白的胳膊隨主人翻過身,細長的指根隨意搭在翠簟上。

四周靜謐得很,玉瑟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睡得不太安穩。

自從在秋獮[1]時墜馬,頭部受創,她鮮少再有睡得香沉的時候。不僅僅是睡眠變輕變少,她身上還存在另一個問題:或許是傷了腦袋的緣故,過去三年的事情,她全都忘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成過婚,有過一位名叫宋韞的駙馬。

不過,墜馬這件事對她並沒有更多特彆的影響,既不能讓她突然開竅,搞出個什麼發明來,也不能使她碰著什麼重活一次的奇遇。失憶而已,半個月來,她竟然也漸漸習慣了三年後的生活。

隻不過裝扮更成熟,身體更懶,住的府邸更大罷了。

稍稍合眼,她感覺渴,便隨手拉了床頭的金鈴。

室內很快有了動靜。

玉瑟把鸚鵡並香草紋錦枕抱過來,懶懶靠在上麵,等著侍女風時和風薰來服侍。

但今日的腳步聲卻有些不同。沉一些,慢一些,一步重一步輕。

素淨的紗簾被撩起,玉瑟拄著下巴仰起頭去看,身著雪白廣深袍、僅以木簪束發的年輕男子就這麼落入她的眼簾。

“殿下可安睡?”男子笑問。

這個名叫謝百韻的琴師,鳳眼長眉,白麵朱唇,端方卻不失風流,秀麗處又見英氣,沉靜時如遙遙天山,柔情時又似冰雪消融。總之,無論看多少遍,這張臉都能叫她賞心悅悅目,流連輾轉。

“怎麼是你?”玉瑟雙手托腮,不答反問。大半個時辰的午睡,使得她麵頰上還粉撲撲的,很有些俏皮。“我還以為是風時呢。”

“叫殿下失望了,是我不好,”男子自然地挽起帳簾,又俯身為她斟茶水,“殿下請用茶。”

玉瑟就著他的手淺抿兩口,不期然抬眼,對上他專注的眸子。

這倒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心裡是這麼想,可玉瑟絕不想露怯,撲閃了幾下眼睛,倔強地把一整杯茶水喝完,才叫他拿開。男子溫眉順眼,又問:“寧中人命人備了乳酪,拿冰塊鎮過了,殿下要嘗嘗嗎?”

他服侍起人來這麼自然,這麼妥帖,難怪連貼身侍女的活兒都被他搶著做了。可實際上,從玉瑟示意要寵幸他到現在,也不過兩天而已。

兩天前,他不知怎麼攀上了潯陽郡主的路子,寫了一組詞曲,向玉瑟自薦枕席。

在玉瑟還做小女兒的時候,是絕不可能收到這種東西的。成年婦女的生活竟然如此豐富多彩,這讓玉瑟對失去的那三年充滿新鮮感與好奇。隻要是彆人送來的拜帖和文劄,她都要親自看看。

謝百韻撞了好運,他的詞和曲都平平,可這種敢向她勾勾搭搭的狗膽,勾起了玉瑟的興趣。她乾脆把人叫上門一看,哎呦嗬,不看不知道,還真是位驚天地動鬼神的大美人!

玉瑟這才明白謝百韻真正倚仗的是什麼,有這張臉在,才氣平不平庸,根本就不重要嘛!

美色迷人眼,玉瑟難以免俗,竟然真的就這麼把人留下,美其名曰:琴侍。

實際上呢,就是個情廝。

都結過婚又離婚了,有個情郎又怎麼樣!

玉瑟敢作敢當,也不怕被彆人說閒話。

隻是她沒想到,在她剛提出要謝百韻留下陪侍那樣愕然,不過兩天,他就對自己的新身份適應得如此迅速。卻是顯得她這位“見色起意”的長公主,初出茅廬、技藝不精了。

一邊還有點放不開,一邊又想逞嬌,她搖頭擺手,哼哼兩聲:“不吃了,不吃了,做了亂糟糟一堆夢,現在心口還不舒服呢!”

她這麼說了,男子的眼神自然掃過玉瑟半遮的領口,又克製地挪開。

“許是被魘著了,殿下稍等,在下去叫風時與風薰兩位姑姑過來。”

這守禮的模樣反而叫玉瑟心裡微動,“哎呀”一聲,便扯住了他的袖口。“你就在這裡,要她們過來作甚?”

彆的公主是怎麼和情廝相處的,玉瑟見識少,不太清楚。不過有一點她還是知道的,所謂情郎,肯定不能隻乾點侍女的活計。

她雖害羞,卻不扭捏。男子也不推拒,被她勾住脖子,就這樣滾作了一處。呼吸之間,她小小的手握住男子寬大的手掌,緩緩按進起伏的山巒,笑著問:“聽聽,是不是跳得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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