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應是良辰美景虛設(2 / 2)

陳國大長公主府比起玉瑟的府邸來就差遠了,隻有個小湖泊,還是人為挖的;花園子也小許多,隻有一座三層的小樓還算彆致。換作彆人,可能都會叫什麼摘星、探月之類的,大長公主卻叫它采陽。

雖然她也從未在這座樓上采過陽,可光是其中雙關的意思,就足見她的惡趣味。

這座樓四周都掛上了百葉簾,自內可見外頭的街景,外頭卻窺不見上頭半分。

“世人都以為我愛男人,”大長公主拿起一片薄荷,含在嘴裡,“可我什麼也不愛。隻有這民間百景,看著還有幾分樂。”

在她同輩的公主中,她算是幸運的。不必出外道立府,在京城為父母送終。可公主做到這個年紀,喜怒哀樂都嘗過,也算是到了頭。做女人該怎麼做,做公主又該怎麼做,她看得很透,輪不到彆人來教她。

貴婦人們為了與她割席,從不與她來往。隻有她這個愣愣的小侄女,從小就黏她,出宮自立之後更是巴巴地往她這裡跑。

玉瑟如今想走她的老路,她雖不算很讚成,但也不算很反對。

畢竟一個果子是酸是甜,都得自己嘗過了才知道。說不定最後吃的是個苦果,也能從裡麵嘗到教訓的滋味。

男人們不是總在說,人生行樂須儘歡?

多幾個這樣的女人,又算什麼很大的過錯呢?

大長公主想到這裡,忽然提起玉瑟現在的這位新寵來:“你來都來了,怎麼不把你的小琴師帶上?”

“他,”玉瑟不想暴露阿奴不願來的傾向,隻得替他找理由,“他怕生呢。”

“哼,什麼怕生,是怕被我看上吧。”大長公主調笑道。

這差不多就是被說中了。玉瑟便訕訕的,想找補又說不出話。

“你還是年輕,壓不住他,”大長公主深諳禦男之道,也最喜歡看熱鬨,“讓我來給他尋點煩惱。我的男侍多已放出去有了家室,隻這幾個還不願走,在我府上供著。有從前在大內書畫院裡待過的,以畫牡丹名貫京城。有吹笛子的,我為他取了良籍。此外,還有專講笑話的,專陪我下棋的……與你來說是沒有那麼年輕了,倒也可以挑兩個回去,就算不做彆的,隻為你解解悶,也叫那位阿奴上上心。”

玉瑟雙眼放光,“哦——”了一聲。

“宋大人。”

寧青沐找上門來時,宋韞正在書房裡練書。他對寧青沐此行早有預感,畢竟這位管理整個長公主府的大勾當,今日一早就已經給了他一次下馬威。

玉瑟讓他坐在身邊,寧青沐卻要阻攔說:“殿下,這不合規矩。”

還提醒她:“謝琴師身份低微,與長公主同席而飲,於禮不合。”

話合情合理,可這行為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抬杠。寧青沐在提醒他,他如今的身份,畢竟隻是個“男寵”。

玉瑟自然是聽寧青沐的話,畢竟她從前也是這樣。

身份低微的“謝琴師”隻好由風時另端了一張小幾來,坐在最下首用餐。

不出意外,此刻大勾當過來尋他,也是要趁長公主不在,給他立規矩。

“宋大人,”寧青沐開門見山,“我人微言輕,不知道您和今上是何打算。但有一席話,在下不得不說,請宋大人靜聽。”

宋韞:“寧中人儘言,我洗耳恭聽。”

“此前我尋宋大人過來,是因為事出反常,我不知底細。殿下入宮,我作為一府勾當,不能陪同。殿下意外墜馬,我雖然心急如焚,可無詔就不得入宮。是以殿下返回長公主府時,我尚不知殿下失去記憶一事,隻恐殿下是因情所害,才生了邪念,欲以男寵解憂。我急請大人來,是想讓大人與殿下解清心結,也請大人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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