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夫貴族,這是始皇不容許的。”
“我記得在那個學者聚會中,有人提及過,公子之一說過,君子的力量,五代後消亡;平民的影響,同樣是五代之後消失。如果這句話實現了,那麼會有這樣一個現象:底層人民上升,經曆幾代人的興衰交替。”
“這便是循環反複。”
“如此情況對於皇室而言不更為有利嗎?士大夫階層的不斷更迭也就意味著這部分力量不能持久累積,一個不穩定的士大夫階層怎麼會對皇室造成威脅呢?”
“當年經過商鞅的改革後,秦國實際上就已經確立了這一係統,不過當時隻有秦國境內采用了它,因此並未在其他地方產生很大影響。然而,這確實給秦國帶來了極大的生機。因秦用人不論背景,隻論才能。”
“很多天才也因此而歸附秦國。”
“這其中道理十分簡單——隻注重個人才能而不在乎出身。”
“隨著秦國統一,這套政策不但沒有弱化,反而是變得更加堅定有力。”
“這也是秦國與貴族矛盾的核心原因。”
“貴族習慣了與生俱來的尊貴,已有上百年的曆史,他們會甘心淪為那些他們曾經視為卑鄙低下的階層成員麼?這就是為何貴族必定要反抗秦國。”
“因為兩者之間的衝突根本無法調和。”
“秦的政治體製就是在**士大夫的權力集中的基礎上形成###長青
山陰縣的一間靜謐屋舍內,幾名穿著盔甲的士卒圍著火爐取暖,身旁堆滿了碎骨和幾個空酒壺,屋子裡彌漫著散漫與快樂的氣息。
屯長劉壯使勁撕下一隻雞腿,大口嚼著,嘴裡嘟囔道:“最近這些日子可真夠嗆,好歹總算能喘口氣了。兄弟們,今天總算能好好放鬆放鬆。”
“來,多吃點兒!”
“難得有這麼美味的雞肉和狗肉,平時哪裡吃得上。”
旁邊幾個人附和道:“跟著屯長就是好,據說其他屯長這幾日都是擔驚受怕的,唯恐被那個韓信挑毛病。可劉壯屯長直接帶我們來村裡,他就算想找碴兒也找不到。”
一陣哄笑回蕩。
劉壯聽到韓信的名字,眉頭微微一皺,不悅道:“這小子運氣好,前陣子竟然堵住了宋氏,晉升為小隊副長,年紀還沒一把胡子就爬到咱們頭上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現在還搞這些花架子!”
“軍中規定要‘寧願凍餓也不能擾民劫財’。我都打了這麼多年仗了,入伍的時間比他年紀都久,哪兒聽過這種離譜的規定。我們打仗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勝利後的這點口福。”
“他居然還想管理我,憑什麼?”
“這些楚人的財物,想搶就搶唄。以前消滅楚國、齊國的時候,不是都是隨便搜刮嗎?現在倒好,既然讓我們規規矩矩地做人。他若喜歡清苦就讓他自己挨著餓去過吧,我反正不行。”
劉壯滿是不屑的神色,心裡根本不把韓信放在眼裡。
韓信是一個楚國人,他憑什麼對一個秦國人指手畫腳?
而且韓信才剛滿十七歲,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能有什麼能耐?之前隻是一個小小的百將,現在竟然一躍成為了統領他的副將。
他心中對此非常不滿。
最近,不知道是誰傳達的命令,對士兵們的約束突然變得極為嚴格。要求他們絕對不得搶劫民眾,任何欺壓百姓的行為都不允許,更有軍規明確:凡是侵犯百姓糧食或是壓價強買的,必將被處決。
這樣的規定在軍隊裡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究竟他們是勝者還是一群失敗者?現在,連最簡單的搜刮機會都沒有了,這讓那些習慣了靠盔甲欺壓他人的老兵油子怎麼能忍?
自然會有人站出來反對。
他們的副將韓信,在其他將領都在猶豫的時候,嚴格執行了這一條新規定,這使得底下的士兵更加怨聲四起。在過去的幾天裡,韓信手下的千人小隊已經不斷地抱怨著不滿。
特彆是看到其他一些沒有嚴格執行新規定的部隊仍在四處搜刮搶奪大量財物的時候,這些人更是不甘心起來。後來他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謊稱軍務離開營地去山陰進行劫掠。
旁邊有個士兵小聲嘀咕:“隊長,這命令似乎來自上方。我們抗令不遵合適嗎?如果被韓副將知道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我們已經弄到不少東西,是否先回去?”
此人——他的名字是坉——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不滿道:
“想回去你就回去,我是肯定不回去的。”
“他就是知道了又能把我怎麼樣?我是秦國之人,他就算是個異國的**,難不成就真敢殺我嗎?”
況且,“其他人也在搶,怎麼單我們受罰!”
韓信到底是用什麼手段討好了淘將軍得以從百夫長連躍兩級成了副將來領導眾人。但是也就是這些虛榮感而已。
法律上不追究群眾責任,明白嗎?如果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但假如他還堅持記較這些規矩,其它的人也不會容許他的。
事實上這所謂的“禁條”也是臨陣定下的過場,隻要沒搞大的亂子誰管你是怎麼做的。
“就這個自負的家夥,”
他真以為我們會遵循這沒腦的規定?大家出生入死為國效勞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怎麼就不能好好放縱放縱自己?就算是陛下的聖旨,也不應該剝奪這一點兒基本快樂啊。我說的不對麼?
幾名周圍的戰士們紛紛表示同意:
就是這麼個事。
他們搶了不少貴族們的財富,上層的人得到了最大份額。我們拿點兒邊角料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