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維修車間跟技術處的來往挺多的,隻是海州化肥廠技術處的工程師們都是研究化工的,對機械不算精通,對於工廠這套大化肥設備的了解,應該還不如她。
“嗬,這下薛洋可有對手了,看他以後還傲不傲得起來。”劉豔娟撅了撅嘴巴,語氣中又帶著些與眾不同的親昵。
她是喜歡薛洋的,感覺薛洋也有點喜歡自己,但是呢,就是不肯表白,暗示了幾次,也無動於衷。劉豔娟有些著急,不明白薛洋是不喜歡自己,還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她身為一個女孩子,必須是要矜持的,乾不出來主動追求男人的事情。
後來,她發現薛洋對待其他漂亮姑娘的態度跟自己一般無二,也是親近的,關心的,心裡頭便產生了憤怒,幾種感情交織在一起,心裡頭就對薛洋生出些怨懟來。
秦今朝的信息都是從薛洋那裡打聽來的,他是乾部處的,但凡來廠子報道,是乾部身份的,都要到他們辦公室辦理手續,調職手續、糧食關係、戶口本、檔案、畢業證……都要查看、留檔的。實際上,他知道的信息更多,可惜啊,不肯多透露。
顏丹霞自然不明白劉豔娟這複雜的心思。將近兩千人的大廠,有人調職、入職的,也不算是個稀罕事兒,她聽完了,便坐在屬於自己的桌子邊,拉過一個正圓形的鐵質餅乾盒子來,裡麵放著一堆被拆散了的小收音機零件,拿過擺在上麵的電路圖,對照著,一一檢查起來。
劉豔娟把新鮮事兒講完,躺倒在自己的床上,也沒脫鞋,兩隻腳垂在床下,一晃一晃的,不一會兒又爬起來,去床側屬於她的木櫃裡翻找衣服,發出不大不小,但窸窣頻繁的聲音。
這些雜音,絲毫沒有影響顏丹霞,她專心地擺弄著收音機裡麵的電路板,對照著線路圖,認真地檢查著。
她們所住的是個大概十五平米左右的雙人宿舍,青磚地麵,兩張1.2米的單人鐵架子床分彆靠牆擺放著,左右牆麵上各放著一個木質的深黃色書桌,還有同色立櫃,旁邊放著洗臉盆架子、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張方桌,桌子上麵擺放著一隻用廢舊鐵絲做成的小鬆鼠造型的花瓶,花瓶裡麵放著一捧明黃色的野菊花,散發著不能稱之為香,卻沁人心脾的味道。
兩張床上,都鋪著廠裡發的淺粉色帶大朵花的床單,淺藍色棉布被罩,還有跟床單顏色差不多的絨麵枕巾,跟其他女生宿舍一樣,從地麵到床鋪,都收拾得整齊、乾淨。
但卻又跟其他寢室不同,多了很多實用又精巧的小物件。比如,牆麵上菱形的鋼質多功能掛鉤,可以同時掛衣服、挎包,甚至是鑰匙等等,造型美觀;還有兩張書桌上各自擺放著的金屬多層書架,左邊書桌上的是屬於顏丹霞的,最下層放置小些的雜物,比如鋼筆、墨水、小刀、螺絲等等,上麵兩層放置書本,而右邊的則屬於劉豔娟,放了化妝品,發卡,皮筋、頭花之類。
這些小物件都出自於顏丹霞之手,是她利用業餘時間,用車間的廢料改製而成的。
劉豔娟非常喜歡,就比如那件鬆鼠造型的花瓶,這已經是顏丹霞做的第二件了,第一件一拿回宿舍,劉豔娟就驚豔不已,又是央求,又是買好吃的,又是請吃飯的,將花瓶要來,送去給自己的好朋友作為生日禮物了。
劉豔娟很喜歡顏丹霞這個室友,從來都是安安靜靜的,不吵鬨彆人,自己吵了鬨了,她也沒有意見,都能專心乾自己的事兒,還不小心眼,還能聽自己說是非,且能製作各種實用的小東西,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