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光做好兩人份的午餐端到餐廳的時候,依然覺得有一點點恍惚。
他現在正住在一個全新的房子裡,大彆墅,遠離鬨市,環境清幽。
更重要的是,和恭彌兩個人一起。
隻有他們兩個。
事情的起因是,恭彌和其他人鬨彆扭了。
不過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還有哥哥在場,所以倒也不至於打起來。
也就是背著其他人偷偷把哥哥拐走這樣子。
上野光不知道恭彌用了什麼手段,不過,這已經是他們在這裡共同生活的第四天了,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找上來。
這足以證明,恭彌的這個手段非常高端。
上野光懷疑恭彌是威脅了他的朋友六道骸,不過他沒有證據。
雲雀恭彌拿好筷子放到他麵前,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就餐。
這是和家裡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家裡並沒有“食不言”這樣的規矩,所以吃飯的時候總是格外吵鬨,如果不出意外,吃飯時間應該是一天當中家裡最鬨的時段了。
但是在這裡,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所以飯桌上向來安靜,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不時響起。
還偶爾會讓人覺得有一點不適應。
上野光抬眸看向餐桌對麵的雲雀恭彌。
如果再往前追溯一點,追溯到恭彌和其他人鬨彆扭的原因。
上野光想了想,雖然恭彌本人完全沒說,但他覺得,那應該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疏離感。
他由於工作和性格的原因,平時和家裡其他人的接觸比較少,另外那幾個弟弟搞一些小型“集體活動”的時候,好像也常常會忽略掉他。
或者是他當時有事要忙,或者是覺得恭彌不會跟他們湊那熱鬨。
總之。
上野光仔細回憶了一下,覺得這種情況還是有一點點常見的。
不過,隻有一點點,比如之前的那次“一日約定”。
大多數時候,他們還是會掛念著恭彌的,即使認為對方不可能參與到他們無聊的活動中去,也總是會找一些理由強行把人拉上。
不過,就算隻是那一點點,積累的時間久了,大概也是會或多或少讓恭彌產生一點自己被隔絕在外的感覺。
所以,在又一次集體活動不帶他的時候,雲雀恭彌悄悄爆發了一下。
然後直接把上野光拐走了。
上野光對此沒什麼意見,甚至還覺得有點好玩。
大概對雲雀恭彌來說,這就已經是他情緒最外放、表現最明顯的時刻了。
值得紀念。
“看什麼?”雲雀恭彌突然抬起頭來問了一句,打斷了他的思緒。
上野光愣了一下,舉起杯子,輕輕在他的杯壁上碰了一下。
雲雀恭彌問:“慶祝什麼?”
上野光神神秘秘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他放下杯子,岔開話題,問雲雀恭彌後麵要做什麼。
雲雀恭彌一邊夾菜,一邊想了想,說:“什麼也不做。”
隻是兩個人一起待在這裡,就已經很好了。
他難得孩子氣地用筷子戳了一下碗裡的米飯。
雲雀恭彌不可能承認,他這隻是在純粹地吃醋報複。
不可能。
高貴的彭格列雲之守護者從不吃醋。
午飯後到晚飯前,中間的時間還有很長。
上野光收拾好碗筷,和恭彌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他們有一整個下午的時間。
“不想做點什麼嗎?”上野光問。
雲雀恭彌搖搖頭,想了想,沉默一會兒,突然開口:“你們平時會做什麼?”
上野光有點驚訝地看向他。
“你們,”雲雀恭彌加重了點語氣,重複,“平時在家會做什麼?”
上野光偏頭看著他,沒回答問題,先笑了起來。
雲雀恭彌皺了皺眉,有點不滿:“笑什麼?”
上野光搖搖頭,收住笑,邊想邊說:“會做很多事吧。”
“比如……一起打遊戲?看個電影?唱歌?一起幫快鬥做一次計劃?”
——然後七嘴八舌各自認為自己的計劃最合理,實際上最後快鬥誰的也沒用。
雲雀恭彌手指動了動,問:“還有呢?”
“還有啊……”
上野光沉吟片刻,想起來自己曾經圍觀過幾次的四個弟弟一起的娛樂活動。
他下意識地笑了兩聲,轉過身朝向雲雀恭彌,問他:“你要打牌嗎?”
“撲克牌?”雲雀恭彌揚眉,顯然也是知道一點他們平時的“光輝事跡”,自己也不自覺地跟著低笑了一聲。
上野光點點頭。
雲雀恭彌想了想,彎了彎腰,手指一勾,拉開麵前小茶幾下麵的箱子。
裡麵隨意地丟著不少其他幾個弟弟平時會玩的“小玩意”。
隻不過和他們用的那些不同,這些全都是嶄新的。
其中就有一副撲克牌。
上野光悄悄揚起嘴角,忍了一下,沒有揶揄他。
難得主動一回,把弟弟惹害羞了就不好了。
他看著雲雀恭彌抽出那副撲克牌,乾脆利落地撕開包裝,把牌摞在桌上。
雲雀恭彌朝那副撲克牌抬抬下巴,問:“怎麼玩?”
上野光拿過撲克牌,學著快鬥之前的模樣洗洗牌,說:“還需要一點其他東西。”
雲雀恭彌:“?”
那點東西當然就不需要恭彌再單獨準備了。
上野光拉開抽屜,找了幾支彩筆出來,舉到恭彌眼前晃了晃,說:“這個~”
雲雀恭彌一愣,不著痕跡地往沙發裡麵挪了挪,有點抗拒的模樣。
他當然知道上野光找出這幾支筆來是要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