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抬起頭來,見來人是承王李晁奚,連忙行禮道:“承王殿下。”
這是兩人入京以後第一次相見,便駐足多寒暄了兩句。
李晁燁問道:“方才見戚小姐神思憂慮,可是出了什麼事?”
阿柔搖了搖頭,笑了一下,“沒什麼要緊的,勞煩承王殿下費心了。”
李晁燁知她有意隱瞞,也不勉強,另起一個話題道:“先前西南一行偶遇戚小姐,因得了戚小姐的指點才能拿下黑雲寨,剿清煙雲四州匪患。如此恩情,本王銘記在心,改日定當去府上拜訪。”
“殿下客氣了,這原是阿柔身為將門之後該做的。”阿柔頷首客套道,“聽聞陛下將祁照一案全權交由殿下審理,不知可有進展?”
“祁照的諸多罪狀早已是板上釘釘,再無轉圜,陛下已下令將祁照押解入京,由三司會審。不出意外的話,年前便可結案。”李晁奚沉著地說道。
十餘年來,祁照在煙雲四州犯下的諸多罪孽終於暴露在陽光之下,可那些因為權力相爭而無端橫死的生命卻依舊難以安息。
想到此處,阿柔不禁悲從中來,輕聲問道:“那……張知州呢?”
岐州知州張博堯,本是一寒門出身的窮酸書生,一朝為官,未曾忘本,心係百姓,憂國憂民,在察覺到宣睿侯祁照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之後,傾力搜集他為害百姓、禍亂西南的證據,將其整合交由妻子之後,便慨然赴死,未曾有一刻後悔。
他祭上一條性命,讓自己的兒子看清世間險惡的真相,卻也讓他明白何為真正的大義。
提到張知州,李晁奚心中也感慨萬千,寬慰道:“張知州生前因得罪了祁照而橫死冤獄,現如今冤情已經查清,終可還他生前清白了。”
“如此便好。”阿柔聽聞這個消息,總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張夫人出身江北孫家,是阿柔的表姨,也是景西王府的恩人之後,幸得承王殿下護他們周全,阿柔感激不儘。隻是自入京那日分彆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不免心焦,不知殿下能否讓阿柔見他們一見?”
“這有何難?眼下他們正安置在本王府上,戚小姐若是憂心,隨時來看便是。”李晁奚大方地說道。
……
長祈街市,往來不息。
樸素的馬車停在清韻閣門口,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掀簾下車,抬眼望向茶樓牌匾上“清韻閣”三個字。
茶樓老板宋嶽之一早就在門口等待,見狀迎上前去,恭敬地說道:“楊大人,公子在樓上雅間等您。”
宋嶽之一路引著他上樓,進入到雅間之中。
司言得人通傳,一早便在在門口相迎。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晚輩司言,拜見楊大人。”
楊以清緊緊盯著他,雙目泛紅,神思激蕩,心潮翻湧,以至於渾身上下都微微顫抖起來。他張了張口,語氣中夾雜著難以抑製的驚喜,說道:“你就是……阿言?”
“是我。”相比之下,司言就顯得淡定得多。
楊以清將司言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熱切地抓住了他的雙手,眼眶濕潤,“好……好!阿言都長這麼大了。太好了……若是殿下泉下有知,定然也會十分欣慰的。”
說到最後,楊以清幾近哽咽。
司言心中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