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宮宴(1 / 2)

照夜行 未敘 5129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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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以清乍一聽到“大昭一日未曾覆滅”這幾個字,心頭悚然一驚,正襟危坐地喝止:“阿言!”

司言臉上那抹戾色轉瞬便消失不見了,他笑了一下,說道:“大人不必擔憂,晚輩縱是為了太子生前清譽,也絕無可能做出有損江山社稷之事,更不可能牽連無辜之人。隻是當年我師父收留了許多因為政變而遭到迫害的忠臣遺後……”

司言抬眼望向楊以清,一字一句地道:“晚輩許諾,要為他們討一個說法,讓他們從此以後光明正大地行走於世。”

楊以清神情有幾分動容,喉結微動,說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要想洗刷他們身上的冤屈,單憑我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司言說道,“我要借助承王的力量。”

“承王?”楊以清有些愕然,麵色沉了幾分,“你可知,一旦攪進黨爭這趟混水,往後再想脫身,便無甚可能了?”

“我知道。”司言說道。

楊以清沉默半晌,說道:“今日你約我在這裡相見,就是為了讓我加入承王的陣營?”

“晚輩非是讓您加入承王的陣營,隻是現如今,承王在朝中勢單力薄,又麵對懷王這樣的勁敵,晚輩希望您能幫襯一二。”司言誠摯地說道,“晚輩知您一身清廉光正,不欲與結黨營私之人為伍。若您不願,晚輩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楊以清神色複雜地望著這個昔日恩人的遺子,問道:“可你為什麼偏偏要選承王?他與先太子沒有任何關係,又隻是個侍妾所出的不受寵的皇子,要想扶他上位絕非易事。再者,人非聖賢,皆會趨利避害,你如何能確信他在上位之後,會助你成事?”

“晚輩此番跟隨承王赴西南剿匪,便發現這位殿下遠不似傳言所說那般愚鈍不堪、不學無術。相反,他心思沉穩,忍辱負重多年,又見識廣遠、知人善用,懂得收服人心之道,在短短幾個月內就能將聖上撥給他的一支臨時拚湊起來的軍隊整頓得井井有條、上下一心,更可見其能力與手腕。如此人物,當不輸於懷王。至於他是否能助我成事……晚輩已有打算。”

“既然你意已決,又籌謀至此,我便不再攔你。隻是阿言啊……”楊以清歎了一口氣,懇切地說道,“你知道當初,我收到來信,知道先太子尚有血脈存活於世間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司言定定地看著楊以清,沒有應聲。

“我那時便在想,這個孩子沒有在皇室中長大,不用經曆朝局紛爭的劍影刀光,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楊以清說道,“若是可以,伯父隻想讓你平安無虞地活一輩子。”

司言微微垂眸,眼角不自覺地泛紅,眼睫微微濕潤,抿著嘴一言不發。

楊以清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匡扶承王這件事,我不可能即刻應你。身為大昭臣民,畢生所願唯有國泰民安。若承王殿下當真如你所說,是個統領之才,不用你說,我也自當傾力相助。”

司言知道他這是鬆口了,連忙站起身來,鄭重地躬身行了一禮,說道:“晚輩司言,在此謝過楊大人。”

……

長祈臘月反反複複下了好幾場雪,整個京城銀裝素裹。聖上心血來潮,準備在月中辦一場踏雪宴,宴請群臣。

“哥,要不你跟皇上告個假,咱們就不去了吧。”阿柔望著窗外仍未停息的飄飄細雪,有些擔憂地說道,“宴會這麼長,天氣這麼冷,又該生病了。”

踏雪宴,意在天子與群臣同樂共賞雪,自然要放在室外舉辦。然而自打八年前,戚思彥在西北邊境身中奇毒之後,便落下了病根,身體大不如從前。雖然在多年的精細調養後略有好轉,但每逢深冬還是很容易受寒生病——這也是阿柔暫時不打算離開京城的一個重要原因。

“哪有這麼誇張?”戚思彥無奈地笑道,“昨日皇上還同我說你愛玩,讓我記得把你也帶去。我已經應了,怎麼好告假?”

阿柔最終沒能說動戚思彥,隻能囑咐侍女明珠備好手爐,隨後一道坐馬車入宮去。

兄妹二人在宮人的帶領下落座。阿柔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在座之人,不是皇子貴女,就是天子近臣,人人都穿著得體,舉止穩重,一言一行之間未敢有半分失禮。正因如此,其中一個滿麵胡茬、體型健壯的剽形大漢就顯得格外突出。

她雖然不常入京,但記性極好,凡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官員,大多能留存一點印象,卻怎麼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阿柔悄悄地靠近身旁的二哥,說道:“二哥,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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