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無後(1 / 2)

照夜行 未敘 6129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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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話?”傅昭奇道。

“確實如此。”阿柔扯著謊,“我有一個朋友,原是定州人士,年輕時離家出走,南下行商,不料把從家中帶出來的本錢賠了個一乾二淨,自覺無顏麵對父母,便托我遊曆定州時順道替他捎句平安。”

傅昭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姑娘所尋之人是誰?”

阿柔麵不改色地說道:“連遠道節度使,蕭銳清。”

傅昭驟然聽到這個名字,怔愣片刻,隨即皺了皺眉頭,有些難以理解地道:“你說……蕭銳清?”

阿柔肯定地答複:“沒錯,正是此人。”

傅昭倒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可是,姑娘所言之人,二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

阿柔故作驚訝,“死了?”

傅昭看著她,“確是如此。”

阿柔躊躇著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家中遭遇了怎樣的變故,我也好知道該如何回友人的話。”

傅昭說道:“這倒算不上是什麼隱秘之事,隻是年代相隔太過久遠,許多人都已不記得當初的細節了,我卻恰巧聽父親提及過當年的情形,若姑娘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吧。”

“天曜三年,北境曾爆發過一場戰亂。當時北境羌夷族覬覦大昭疆土已久,履履來犯,而北境當時又無一位能夠統領全局的將領,竟然不能抵擋敵方的勢頭。聖上心急如焚,便下旨命連遠道節度使蕭銳清帶兵北上,支援邊境。”

自古以來,連遠道一帶便是軍事要地,連通西域與北境。在此建立軍營,為的就是能夠隨時支援邊境的戰亂。倘若邊境失守,那麼連遠道也可成為抵禦外侮的第二道防線。

“後來,戰亂平息了。”傅昭說道,“蕭銳清卻因通敵叛國之罪而被斬首抄家。”

“通敵?”阿柔疑惑不解,“可蕭銳清是一軍之統領,他若通敵叛國,這場戰亂如何能輕易平息?”

雖然阿柔自幼在西北長大,但二十一年前,她還尚未出生,再加上不常待在父親的身邊,鮮少有機會聽父親講起陳年舊事。因而這段曆史對阿柔來說相當陌生。

“在下雖然同樣心有疑慮,卻也無從得知其中內情。”傅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隻知道,當時北境軍營中的一個副官,後來被提拔成了新一任的連遠道節度使。”

阿柔看著傅昭,眼神中是無聲的詢問。

“那人就是如今的威北大將軍,林予哲。”

林將軍?

阿柔曾與司言談起過此人。據司言所說,林予哲看似忠誠老實,實則城府高深,為了奪得聖上的信賴,不惜主動將自己的一雙兒女交給聖上撫養。若隻聽一麵之詞,阿柔並不能輕言斷定他是個心腸歹毒的人。但倘若司言知曉蕭銳清一案期中的內情,而林予哲又恰好與此事有關的話,就能夠解釋為何司言對他意見頗深了。

阿柔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隻不過徒增猜疑罷了,便止住了話題,同傅昭道謝道:“多謝公子告知詳情。”

“姑娘不必如此客氣,你救過我一命,我自當報答,隻是……”傅昭頓了頓,說道,“姑娘可否告訴我,為何要打聽這些陳年舊事?”

“受朋友之托。”

“蕭家早已被判罪抄家,並未留有後人。既如此,姑娘的那位朋友,究竟是什麼人?”縱然看出眼前之人有所欺瞞,傅昭的聲音卻依舊很溫和,一點也不惱,隻是問道,“他既如此牽掛家人,又為何二十一年都未曾打聽過蕭家的往事,連抄家這樣重大的變故都不曾知曉?”

阿柔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問道:“蕭家當真已經絕後了嗎?”

傅昭愣了一下,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回答道:“蕭氏男丁儘數斬首,女眷歸入奴籍,並未聽聞蕭家留有後人於世。”

阿柔若有所思,繼而說道:“傅公子以誠待我,我不願欺瞞於你。我此番來定州,確是為了打聽蕭銳清一案。至於原因……卻也真的與我一位友人相關。”

……

年後複朝,朝中商議的第一件要事就是西南軍務統領一職的歸屬。

岐州知州在年前便已指定官員填補空缺,但這西南軍務統領的人選卻始終沒有商定下來。一來,大昭正是缺乏將才之際,除去景西王戚葉臨、威北大將軍林予哲之外,竟再也沒有出過一個能將治軍之道發揮到極致的將才。二來,宣睿侯祁照下獄之前,好歹也是位身份顯赫的侯爺,一時之間很難找到一個地位相當之人頂替空缺。

為此,聖上連日愁眉不展,心情陰晴不定。再加上朝中黨派眾多,各方勢力對這一要職虎視眈眈,都希望能在軍方插入自己的人,遂在朝堂之上喋喋不休,爭得你死我活,鬨得烏煙瘴氣,這一日竟生生將聖上氣得昏了過去。

太醫診治過後,便說是勞累過度,又氣急攻心所致,醒來之後仍需靜養。故而還未複朝幾日,便又要休朝。

李鈺於寢殿之中蘇醒,喝過藥後,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對著身旁的心腹太監高嚴說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陛下,已是酉時了。”老太監高嚴畢恭畢敬地回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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