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投毒(2 / 2)

照夜行 未敘 5305 字 7個月前

“果然如此嗎……”阿柔沉吟片刻,又有些疑惑,“可當初林予哲不過是軍營裡的一個副將,如何能做到這件事?”

“隻憑他一個人,自然是做不到的。”戚思彥說道。

阿柔陡然想起來,司言曾對她說過,林予哲是如今的宰相梁朝越一手提拔上來的。

但當時阿柔並未細究,一個京城文官,究竟是以何等手段提拔一個遠在北境軍營的將領的。

“梁相。”阿柔說出了那個答案,“林予哲是梁相親手養在軍中的一條惡犬,卻沒想到,這條惡犬如今已站在了他的對立麵上。”

“這背後之人是梁相,卻又不隻是梁相。”戚思彥歎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

“通敵叛國之罪……這可是頂巨大的帽子啊。這頂帽子,可不是誰都敢給彆人扣的。更何況,當時的梁朝越還沒坐上宰相這個位置。”戚思彥意味深長地道,“但倘若,梁朝越知道,即便他設的局被洞穿,也不會有人來追究他的罪責呢?”

“二哥是說,梁相背後仍有靠山?”阿柔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陡然一驚,“難道說,這整件事情,和陛下有關?”

“也許不是陛下授意的,但……若沒有陛下的默許,梁朝越未必就敢構陷這樣一位位高權重的武將。”戚思彥麵色凝重。

“可是,為什麼?”阿柔百思不得其解,繼而又想到了一個答案,麵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難道……也是因為忌憚嗎?”

戚思彥知道她這是聯想到自家王府了,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是忌憚,卻也不完全是。陛下任由梁相設計構陷蕭銳清,大概率是因為……他和先太子李焱是至交好友。”

如此一說,阿柔瞬間就明白了。

世人皆知,當朝天子李鈺的皇位來路不正,是殺兄逼父搶來的。

先太子李焱驚才豔豔、仁厚寬愛,是難得一遇的好儲君,最終卻血濺東宮,死於李鈺劍下。

一開始,朝野與民間上下皆為李焱不平,對天子的痛斥之辭更是隨處可聞,可久而久之,人們逐漸將李焱淡忘,再加上天子確乎雄才大略,做出了不少為國為民的實績,也就沒什麼人再揪著過去的汙點不放了。

李鈺容不下他深受愛戴的皇兄,自然也容不下李焱的至交好友。

戚思彥繼續說道:“也許陛下早在繼位之時,就起了除掉蕭將軍的心思。但北境羌夷族恰在此時來犯,陛下情急之下,便派了連遠道節度使蕭大人前往鎮守。後來,北境之亂平息,蕭大人卻因為通敵叛國之罪入獄,被誅了全族……”

“飛鳥儘,良弓藏……”阿柔喃喃自語。

“我想,蕭大人北上殺敵的時候,未嘗不會料到這個結局。隻是……身為武將,他始終記得自己身上背負的責任。”戚思彥說道。

“那我們武將人家就活該是這樣的結局嗎?”阿柔脫口而出,“因為忌憚,隻是因為忌憚,玩弄權術、身居高位者就能將在戰場浴血殺敵的將領設計致死,身敗名裂……因為忌憚,二哥被困於京城,困於廟堂的唇槍舌戰之中。因為忌憚,我們一家人多少年都未能好好地聚在一起。隻是因為忌憚……”

“阿柔。”戚思彥叫住了她。

阿柔這才堪堪回過神來,望著二哥擔憂的神色,有些愧疚地道:“對不起二哥,我知道我有些忘情了。”

戚思彥搖了搖頭,柔聲說道:“你我是兄妹,理當承擔彼此的情緒才是。倒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整日裡忙於公務,倒是疏忽了你,是我的過錯。”

“二哥若要這麼說,我可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了。”阿柔說道。

戚思彥笑了笑,說道:“你因司言而打聽蕭銳清的舊案,可曾知曉他的身世與蕭大人有何羈絆?”

阿柔變了變臉色,“司言未曾向我說過,但……我心裡已有了猜測。”

戚思彥眨了眨眼,沒有插話,靜默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阿柔說道:“故淵門在江湖中確有相當高的威望,但到底隻是個江湖幫派,能做到的事情實在有限。可司言他熟知朝局,能夠隨時探聽到朝中動向,甚至在宮中也能布下眼線。我從不認為一個江湖出身的人能做到這一切,除非……他的血脈本身就足夠強大。”

司言並不喜廟堂紛爭,卻又為何入了承王麾下?

他為何總是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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