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大為震撼的表情,沒再出聲打擾戚思彥,繼續看他作畫去了。
隻是,隨著畫像逐步成型,麵貌逐漸細化,阿柔卻是笑不出來了。
她沒來由地感到心慌,隻覺得這畫像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她飛速地在記憶中搜尋與這幅畫像有關的信息,眉頭越發緊皺……
終於,在“靈引真人”畫像最後一筆完成之時,阿柔終於想起來這莫名的熟悉感來自何處。緊接著,震驚、惶恐、憤怒、哀痛等等情緒便如潮水一般從她心頭湧出,讓她膝蓋顫抖,幾欲跌倒。
阿柔難以置信地指著這幅畫像,顫聲說道:“我見過他。”
戚思彥和樂瑤瞬時就變了臉色,異口同聲地問:“在哪?”
“在……煙雲四州的通緝令上。”
當初,阿柔遊曆至煙雲四州一代,乍然聽聞岐州知州張博堯蒙冤而死,其親屬流亡在外,被人追殺。阿柔無法坐視不理,便主動護送張家人入京伸冤,卻意外被卷入到了西南剿匪一事之中。
剿匪之行幾乎大獲全勝,可向山寨大當家陳鬆進獻讒言,間接害死幾十名良家少女的那兩名道士卻趁亂逃走,不見蹤跡。朝廷下了海捕文書,阿柔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不想時隔許久,兩個騙子搖身一變,竟成了當朝國師以及國師的徒弟。
阿柔覺得一陣陣暈眩,緊緊抓著檀木桌子的邊緣,勉力支撐自己,“這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堂堂大昭的國師,竟是上了朝廷海捕文書的罪犯!
這樣的事實,無論如何都太過荒謬了。
……
承王府。
承王越來越受到陛下重用,也越發忙碌起來,幾乎沒有什麼閒暇的時間。
李晁奚方才剛接見過一波陣營內的朝臣,商議了一些與奪嫡相關的事宜,送客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書房去了。
雲颺緊隨他入內,彙報道:“殿下,承王出手了。”
“我這位二哥,還真是沉不住氣。”李晁奚不怎麼意外,輕笑一聲,“那司言那邊的行動呢?可有受到乾擾?”
“司門主傳信說,已經摸到了柳葉門的老巢,不日就能將匪首緝拿回朝,讓殿下敬候佳音。”雲颺如實道。
李晁奚眼神中流露出讚許,“這上好的利刃,使起來就是得心應手,隻可惜……他的心不在我們,終究是不能完全為我所用啊。”
“殿下,還有一事。”
“講。”
“先前,您讓屬下去查司門主的身世,有些眉目了。”
李晁奚略一挑眉,示意他接著說下去,雲颺便將他知道的信息和盤托出。
雲颺從故淵門前代門主司玄入手,打聽到一些江湖舊聞。其中一件,便是說司玄初入江湖,年輕氣盛之時,曾因心高氣傲、大意輕敵落入一幫匪徒的圈套之中,後被路過的一名劍客救起,這才保全了性命。
那名俠客名喚岑白,江湖上鮮有人知他的名號。更少有人知道,先太子李焱曾借著公事的緣由,在江湖之中悄悄遊曆過一段時日,那時候的化名正是“岑白”。
在查出司玄和李焱有過交集之後,司言的身世自然就顯現了。
當年東宮宮變,太子李焱身死,太子一黨的勢力拚儘全力才護了這一條血脈出宮,交由司玄門主帶回故淵門。
從那以後,以司玄為首的太子舊部便開始著手籌備某個計劃,最終在二十三年後讓司言重返京城。
李晁奚聽完之後,卻沒有太大波瀾,隻是了然地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雲颺卻有些不淡定了,“殿下,此人身份特殊,若是留在身邊,怕是會有隱患。”
“身份特殊?”李晁奚笑了一下,“你是想說他身體裡流淌著皇室血脈,也有資格去爭那個位置,是吧?”
雲颺大驚失色,直直跪了下去,“雲颺不是這個意思!”
李晁奚輕哼一聲,有些嫌棄地道:“起來吧,跟著本王多久了,還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
雲颺誠惶誠恐地站起了身,“是……屬下無用。”
“這整個江湖,可都是他故淵門的掌中之物。要查江湖事,你以為繞得過故淵門這個檻?”李晁奚瞥他一眼,“你要查什麼,又查到了什麼,司言一清二楚,可不要以為他還被蒙在鼓裡呢。”
“這,這……”
“但是無妨,我早先時候便說過了。這奪嫡之路,便是刀山火海,本王也會一步一步走下來,與虎謀皮又何妨?”李晁奚說道,“更何況,現今橫在我路上的,是我那個出身尊貴的好皇兄啊。”
……
司言通過故淵門的消息網,找到了柳葉門藏在各處的據點,並以此推算出了柳葉門大本營的大概方位,如今已布下天羅地網,正在將範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