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也懶得跟他彎彎繞繞,直接將那枚刻著“戚”字的玉佩亮了出來,“我乃景西王之女,此行往西北大營去。”
幾個士兵聽聞此言,神情有些古怪,互相對視過後,突然間上前來將阿柔團團圍住。
阿柔一愣,聲音冷了下來,“這是何意?”
那幾人並未答話,竟是直接抓上她的手,想要將她強行帶走。
阿柔心下一驚,閃身躲開,掏出腰間佩刀紅爐雪,作抵抗姿態。
按說景西王的功績,天下人應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阿柔自言王府家眷的身份,士兵就算不放行,也不該直接動手才是。而眼前這幾人的架勢,倒像是抓捕犯人似的。
阿柔忙於應付眼前的狀況,沒有功夫思考多餘的事。但直覺告訴她,如果在這裡被抓住,一切就都完了。
她必須出城,必須要將宛陽城內發生的變化告訴阿爹和大哥。
那幾人見阿柔反抗,也紛紛亮出武器來。一招一式之間,竟沒有絲毫留情,有幾劍甚至下了死手。
若論武功,江湖名門出身的阿柔自是在普通士兵之上。奈何對麵人數眾多,糾纏不休,城門又緊緊閉著,眼看著出城無望,阿柔當即調轉方向,略使輕功,將士兵甩在身後,往城裡跑了。
阿柔一路奔逃,穿過一條又一條巷子,見沒人追上來才終於停下。
“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阿柔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狠狠罵著,“得想辦法出城才行……”
就在此時,阿柔敏銳地捕捉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心下一驚,頓時血液翻湧。
她匆忙回身,鉗製住那隻伸向她的手,“誰!”
待看清來人之後,阿柔卻愣了愣。眼前之人並非身披甲胄的士兵,而是個容貌姣好的女人,看起來與她年齡相仿。
阿柔並未放鬆警惕,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女子微微頷首,說道:“小女夜蘭,故淵門人,奉門主之命保護戚三小姐。”
“夜蘭?好像是聽司言提起過……”阿柔回憶著,卻並未完全放鬆警惕,“可你不是來陽的暗樁嗎,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來陽那邊暫時用不上我,門主便將我調來西境。”夜蘭說道,“我還知道,門主將他貼身的玉佩交給了戚三小姐,對嗎?”
說到這裡,阿柔總算是放下心來,鬆開鉗製,“剛才多有冒犯。”
“戚三小姐不必客氣。”夜蘭並未生氣,拉住阿柔的手,“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夜蘭帶著阿柔一路穿行,繞開滿城搜查的士兵,幾經周轉,總算繞到一間首飾店。店掌櫃看清來人,連忙打開身旁的暗門,招呼著讓二人藏身於此。
待暗門合上,這才算是安全了。
阿柔稍稍緩了緩神,便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夜蘭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會知道有人要對我動手,又剛好出現在那裡?”阿柔實在難以理解。
“我說過,我是奉門主之命來保護戚小姐的。”夜蘭解釋道,“戚小姐自進城起,我便一直在暗中跟著。隻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你也不知道那些官兵隸屬於哪支軍隊,更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對我下手,是嗎?”阿柔歎了口氣。
夜蘭卻令人意外地回答道:“應當是連遠道節度使謝陽調來的援軍。”
阿柔一愣,“你怎麼知道?”
“連遠道一帶的暗樁來過信,說節度使謝陽帶兵往西北方向去了,讓西北境內的暗樁小心提防著些。”夜蘭說道。
阿柔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冷了下來,“既是援軍,又怎會出手抓捕景西王的女兒?除非……”
“除非他們並不是來支援的。”夜蘭沉聲說道。
士兵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對景西王的女兒動手,除非是直屬將領給他們下達了什麼命令。他們對一介女子尚能刀劍相向,毫無憐香惜玉之意。若是見到了阿爹和大哥,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阿柔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十分難看,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外走,“想辦法出城……要想辦法出城才行……”
夜蘭連忙拉住了她,“戚小姐,外麵到處都是謝陽的人。”
“阿爹和大哥有危險,我必須回去!”家人是阿柔最大的軟肋,此時此刻,她幾乎已經喪失掉了所有的理智,甩開夜蘭的手就要往外走,卻怎麼也推不開那扇密室的暗門。
夜蘭開口道:“你現在即便是出去了,也做不了任何事,還有可能落入對方手中。”
阿柔這才意識到,夜蘭早就料到她會不顧一切地想辦法出城,這才將她帶入這間暗室之中。如此一來,阿柔的確得到了安全,卻也失去了改變現狀的能力。
在弄明白自己所處的境地之後,阿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夜蘭道:“還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夜蘭,你放我出去,我要將節度使強占宛陽一事傳回西北大營。”
“戚小姐,城內各處都在搜尋你的下落,城門也儘皆封鎖,你要如何出城?”夜蘭冷靜地問道。
阿柔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但即便是硬闖,我也會找到出城的辦法。”
“沒有任何準備就硬闖,也隻是死路一條。”夜蘭的語氣沒有什麼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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