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疑夢(2 / 2)

照夜行 未敘 12067 字 5個月前

可眼前這個冷漠無情、麵色肅殺的蒼白少年又是誰呢?

“父親。”雲洛的聲音沒有什麼波瀾,仿佛是在陳述一件平常的事實,“你累了,該休息了。”

林予哲驚恐地睜大了眼,卻發不出一個音來。

雲洛似是看出他想說什麼,神情之中似有怨恨、似有哀傷,“其實,我原本可以留你到攻破長祈那日。可是父親啊,我的阿姐死在了宮裡,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啊……啊……”林予哲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想說,阿姐的死不怪你?”雲洛搖了搖頭,“是你親手將阿姐送進那個龍潭虎穴一般的皇宮,是你讓她為你做這些危險又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她死了,我怎麼不能怪你呢?”

雲洛語氣越發危險,“逼死她的朝臣,還有那個狗皇帝,我自會收拾。但在那之前……”

雲洛眼中閃過狠厲之色,猛地將短刀插入他的胸口,捅了一刀,又一刀……

“請你先去死吧,父親。”

林予哲的口中不斷湧出鮮血,不甘地瞪大雙眼,直到死得不能再死了。

雲洛終於停了手,嫌惡地將刀子丟到了一邊。

他蒼白的麵目上沾滿了鮮血,紅白交錯,森然詭異。

“雲洛!”外間響起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

雲洛轉身望去,來人是薛重山。

薛重山被眼前之景嚇了一跳,撲到林予哲麵前,發現他已沒了氣息,“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聲就動手!”

雲洛的目光落在一旁奄奄一息的夜蘭身上,“因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你,你……唉……”薛重山終究沒再說什麼,“現如今要如何與軍中眾將交代?”

“很簡單。”雲洛平靜地說道,“就說琵琶女是父親仇家派來的刺客,給他下了迷藥,將他捅死了。至於那刺客……”

雲洛來到夜蘭身邊,俯下身去,“我欣賞你的勇氣,所以,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夜蘭渾身是傷、滿麵血汙,幾乎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輕蔑一笑,“嗬,求之不得。”

雲洛發出一聲輕輕地歎息,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夜蘭沉默片刻,輕聲回答:“夜蘭。我叫,蕭夜蘭。‘夜蘭秉燭渾疑夢①’的夜蘭……”

“嗯,夜蘭,我會記住的。”雲洛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她蒼白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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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眸中似有悲戚,似有不忍,但最終卻消散在無儘的深淵之中。

……

此時此刻,長祈城中人尚且不知叛軍之中發生了何等變故。

對於將至的叛軍,人人都嚴防以待。

在此過程中,也發生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張聞亦一言不發地留下一封信,說自己要應征募兵,便一個人離開了。

司言發現之後火氣上頭,尋了好些門路才找到他具體的方位,將他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誇你兩句,你又飄了是不是?還跟我玩上失蹤了?”

令人意外的是,張聞亦這次並沒有服軟,而是神情堅定地道:“師父,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選擇?你知道這一趟水有多深嗎?”司言極力相勸,“叛軍近在眼前,也許這兩日就要殺到長祈城了。此時募兵,不過是充人數,要你們往最危險的地方衝,你懂嗎?”

“我知道此行凶險,卻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彆人的身後。”張聞亦仍不妥協,“而且,我已經報了名,現在後悔,已是來不及了。”

“你還好意思說。你好歹叫我一聲師父,做出抉擇前,竟也不肯同我商量嗎?”司言沒好氣地道。

“抱歉,師父,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阻止我。”張聞亦並未氣餒,而是衝他微微一笑。

司言看著眼前這個身量挺拔、星眉劍目的少年,感到一陣恍惚。

張聞亦再不是三年前那個不經人事、單純稚嫩的孩子了。

司言張了張口,言語有些梗塞,斟酌再三後說道:“這個決定,當真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嗎?”

張聞亦沒有猶豫,真摯地回答:“是的。”

司言歎了口氣。

他沒有說話,似乎在心裡做著艱難的抉擇。

過了好一會兒,司言突然沒來由地說道:“聞亦,你明年就及冠了。”

張聞亦有些莫名其妙,卻依舊回答:“是。”

“好。”司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活著回來,彆死了,我給你辦加冠禮。”

張聞亦一愣,隨即高興地應道:“是!”

司言沒再勸什麼,擺了擺手,便離開了。

張聞亦望著他的背影,心中思緒翻湧,久久不能平息。

……

而另一邊,阿柔正欲回府,卻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她覺得有些奇怪,在原地等了片刻,就見二哥裹了外氅,從府中出來。

阿柔迎上前去,“二哥,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戚思彥神色有些擔憂,“樂瑤午時被叫入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我進宮看看。”

“這樣啊。”阿柔扶著戚思彥上了馬車,“我和二哥一起去。”

戚思彥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倒沒勸阻阿柔,兄妹二人便一同乘著馬車往宮裡去了。

到了宮門處,戚思彥將此行的目的同守衛說了,守衛並未放行,而是說道:“少卿大人,陛下與我們交代過,今夜要留樂瑤公主在宮中過夜,少卿大人先請回吧。”

戚思彥皺起眉頭,“既是如此,為何沒有人來王府通報呢?”

守衛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回答:“少卿大人,陛下如何想,我們不敢妄自揣測。但公主本就是在宮中長大的,您大可放心。”

戚思彥思量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兄妹二人無功而返。

路上,阿柔寬慰著道:“二哥,你也彆太過擔心,樂瑤隻是回了趟家罷了。再說,她是陛下最寵愛的公主,宮裡還能有誰敢欺負她不成?”

“我知道。”戚思彥擰眉深思,“隻是我想,樂瑤若要在宮中過夜,應當會找人回來跟我說一聲才是。”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然二哥明日見了她,問一問?”

戚思彥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第二日一早,戚思彥換好朝服,再一次進宮。

可今日早朝,卻明顯發現了怪異之處。

往正殿去的這一路上都冷冷清清的,並未見到幾個同僚。而戚思彥確定今日是正常朝會的日期,宮門守衛也並未阻攔他。

那麼其他朝臣去了哪裡呢?

叛軍將至,難道都懈怠了嗎?

戚思彥皺著眉頭一路走,待至殿外,發現今日來參與朝會之人不足原來的一半。

眾人都發現了人數的異樣,不安地討論起來。

一直等到開朝的時間,仍未有人通知他們進入殿中。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戚思彥心中疑惑,聯想到昨夜樂瑤的失蹤,心頭不安之感更甚。他隨手抓住一個太監問:“陛下呢?”

那太監隻是搖搖頭。

就在眾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承王來了。

立刻有人迎上前去問他,“殿下,您可知陛下去了何處嗎?”

李晁奚的臉色十分難看,半晌說不出話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他難以啟齒的事情。

他猶疑片刻,終於說道:“父皇他,帶著一些皇子宮妃還有朝臣,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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