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厘抬頭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喬韞,試圖從她的側臉上看出些許人性的光輝,“喬韞,我是個病人,恐怕不能自己下崖采藥了。”
這暗示很明顯。
喬韞瞥她一眼,“你想都彆想,我可不會為了你,做出下崖這種危險動作。”
陳星厘一臉‘果然’的表情,她姿態安詳地交叉雙手,放在腹部,緩緩闔上眼睛說,“那我還是安心等著變異吧。”
之前她的雙手變成了青灰色,今天就連她的指甲都變得又黑又長了。
寧大夫聽她們的對話,忍不住歎氣,“誒,就是你們這些湊不齊藥材的,拉低了我的治愈數量啊。”
喬韞挑眉,“那大夫,你總共治好了幾個?”
“目前還沒有一個成功案例,因為他們都沒有找全藥材。”寧大夫非常遺憾道,“可憐我一身高超醫術,竟毫無施展之地。”
沒有成功過,那他怎麼篤定這藥方能治好僵屍之毒呢?
“寧大夫,您有行醫執照嗎?”喬韞突然發問。
沒有行醫執照的就是非法行醫的黑醫。
寧大夫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他找借口說,“我這專門治療蠱蟲的,這治療蠱蟲怎麼考證啊……這樣吧,我給你們指條明路,你們去崖邊找一個采藥人,他住在崖邊的一個小房子裡。不過他是一個脾氣古怪的糟老頭,不像我這般平易近人。”
喬韞帶著陳星厘一同前往了懸崖邊上。
其實哪怕寧大夫不告訴她們,她們也能一瞧瞧見懸崖附近那幢略遜於村長家的大彆墅。
“寧大夫那家庭條件,把這裡的大彆墅稱作小房子?”喬韞嘖嘖兩聲。
她們走到那幢彆墅門前,喬韞尋找了下門鈴的位置,然後按響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有個樣貌酷似寧大夫的小老頭開了半扇防盜門,他眼神警惕地掃了她們一眼,“你們找誰?”
喬韞抽出那張藥方,“我們是來拜托您下崖采……”
她話還沒說完,那小老頭就無情地把門給摔上了,他好像對下崖這件事感到十分忌諱。
“天要亡我啊!”陳星厘張開雙臂,仰天沮喪哀嚎。
喬韞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懸崖邊,雖然有傀儡絲線和木偶,但是她的木偶現在僅解鎖了聽覺,可惜沒有視覺,要不然不用下崖,她就能把藥材給采到手了。
無論她們怎麼敲門,小老頭都不回應,兩人隻好折返寧大夫的小診所。
寧大夫聽喬韞問起那小老頭的身份,他很是傷感地歎口氣,“他是我親弟弟。”
難怪,眉眼身形都有幾分神似。
“當年母親把治蠱之術傳給了我,然後讓他去山崖邊學習采藥。我弟弟自覺比我聰穎,所以心中頗有怨氣。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就同我的弟弟日漸疏遠了。之後,他憑借采藥的能力,靠著山崖下的珍稀藥材,賺得盆滿缽滿。而我卻總因為他在關節處卡死,而一生碌碌無為。”寧大夫深吸幾口氣說。
那小老頭脾氣這般古怪,果然是有原因的。
喬韞雖然不想再上門去看小老頭的冷臉,但是陳星厘的僵屍之毒恐怕越拖下去,她就連陽光都要見不了。
她在這個副本中,可付出不少心力,平白損失一個勞動力,這可不行!
下午,喬韞又拉著陳星厘在老大夫家門口蹲點。
年紀大的人總要飯後走走的吧,老年人應該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死氣沉沉。
這時候,一個身著亮黃色的外賣員背著外賣箱,緩緩朝這邊走過來。
“懸崖上,也能點外賣?”喬韞有些驚訝地靠近那外賣員問。
“一次派送費給五百,平時的藥材收入都歸我媳婦,我就都靠送這裡的外賣來賺點私房錢。好啦,我要點送達回家了。”那外賣員說完後,就按響了門鈴。
小老頭再開門,不見外賣員,就看見喬韞和陳星厘,提著他的兩份外賣。
“抱歉,我們劫持了你的外賣,隻是想跟您好好談一談。”喬韞厚顏無恥道,“如果您不想談的話,那我們會每天在這裡攔截您的外賣。”
小老頭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做人的年輕人。
竟然劫持他要補身子的蟲草老母雞湯!
“進來談吧。”小老頭瞥了眼陳星厘手上的黑色指甲,深知她們的來意,背著手往屋內走去。
門關上,喬韞和陳星厘坐在了老大夫的對麵。
喬韞咳嗽兩聲,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老大夫,您看我妹妹,這僵屍之毒折磨得她都要快沒有人形了。我這妹妹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畢竟至少也是條人命呐。她中了蠱,要是真變異成僵屍了,那你說,這整個蓮水村的村民們……那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吧。”
她把事情誇大一點,僵屍會威脅到社會的穩定,更容易打動小老頭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