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他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她喝醉了,說要先回家了。”
他惡劣地編道。
“我不回家,我一直陪著你玩,好不好?”
隻是逗她玩的玩笑話,他卻忍不住忐忑地盯著女孩亮晶晶的眸子,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
許清也真的仔仔細細地打量起麵前的男人來,挺鼻薄唇,眉眼深邃而精致。
他看起來就像一塊不存在縫隙的冰塊,冷淡又帶著攻擊性的五官雖然帶著極致的吸引力,卻讓人感覺隻要接近,一定會被凍傷。
要不要答應?
她有點猶豫。
車門被拉開,男人從駕駛座上繞了個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背對著她蹲下身。
“上來,背你去兜風。”
他語氣柔和地哄騙。
許清也先是一愣,看著麵前男人寬厚的肩膀。她好像終於從他忐忑的語氣中看見了這塊冰塊的裂縫。
她試探地伸手環住他頸間,趴到他背上。
趴在路薄的肩膀上,走過小區燈光昏暗的小路,許清也忽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忍不住小幅度地蕩起小腿,偷偷用餘光去看麵前男人的神色。
路薄走的不算慢,卻很穩。
許清也好像被酒精徹底迷惑住了,就像她說的,酒精是個好東西,能讓她徹徹底底地忘掉想要忘掉的事。
現在她完全不記得麵前人的身份,也不記得早晨經曆的一切,隻是隱約覺得自己還可以再“過分”一點點。
“我想聽故事。”
於是她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肩上,試圖試探他的底線。
“聽什麼?”
路薄挑眉把人攬緊了些,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什麼都行。”
女孩溫熱的鼻息撲在他頸側,一陣過電的酥麻感瞬間席卷全身,差點讓他克製不住地腳下一軟。
路薄垂眸看著腳下的石板,沉默了半晌,才腳步不停地開口:
“從前,森林裡住著一隻黃鸝鳥,在一個飄著細雨的天氣裡,她拿錯了鄰居小熊先生的快遞……”
……
“小熊先生想對小黃鸝說,眼睛看到的也許是假的。”
“他想和小黃鸝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非常非常真心的,想每天就這樣,背著她慢慢地走回家。”
他把兩人之間的故事編成了一個拙略的童話故事,故事的最後,甚至拋棄了設定,近乎直白地解釋著心意。
忐忑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差點再也藏不住主人的秘密。
背上的女孩靜靜地趴在他肩側。
很長很長時間的沉默。
時間久到他沸騰的心臟漸漸冷卻,幾乎要停滯跳動,他才聽見了肩膀上的女孩悶悶的控訴聲。
“好怪的故事。”
許清也皺著眉頭道: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故事,我想聽《小王子》。”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興許有點過分。
她抿著唇,小幅度地拉了拉他肩側的毛衣,很輕很輕地問:
“可以嗎?”
垂到穀底的心重新懸回了高地。
男人苦笑著放慢了步子。
跟醉了的人剖白心意,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醉意更多。
路薄有點驚訝她會突然提起這本書,藏不住悸動,聲音溫柔地順著她的話念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