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信條[鍵盤網遊]》全本免費閱讀
暑假中的晉大，清晨的宿舍區很是安靜，直到睡夢中的白念被電話鈴聲吵醒。
“喂……”她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接起來。
“喂？念念。”
熟悉的男音響起的一瞬間，白念麵無表情地睜開眼，睡意全無。
“念念，爸爸今天要到晉城來出差了，你在學校嗎？晚上爸爸來帶你吃飯。”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吧。”
白念直視著宿舍房頂的白色牆麵，一字一字從嘴裡蹦出。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小卓也來了，你不想見見你弟弟嗎？”白晟林自說自話。
白念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幾點。”
?
傍晚七點，把手頭最新的畫稿徹底收尾，白念放下電容筆，套了個外套殺氣騰騰地出門了。
白晟林帶白宇卓出門倒是挺舍得花錢，餐廳定在晉雲江畔最高的商廈，白念落坐在靠窗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喝了口白晟林幫她點的果汁，視線向著江邊虛無地晃著，沒有轉過頭看對麵的兩個人。
“念念，明天爸爸去開會，你帶小卓在晉城玩玩吧。”
白晟林把一盤香煎小排向她推了推，開口打破沉默。
白念終於轉過頭，盯著白晟林看了兩秒，盯得他幾乎都要忍不住說話了，才張口：“我拒絕。”
白宇卓在一旁不出聲，永遠是這樣。
三個人都沒有留心到，卡座背後一直背對著他們安靜吃飯的某個人在聽到白念的聲音後突然頓了一下，抬起頭來。
“你們姐弟倆多久沒見了，過年你就沒回家，暑假你也不回家。”白晟林依然自顧自說道。
“你彆說你不知道我除夕回去過。”白念眼神已經很冷。
“你媽她就那個樣子，我聽她說是你三姨家的孩子把你什麼東西弄壞了，你一賭氣就從家裡跑出去了，你都多大一個人了，為什麼要跟你媽媽賭氣呢？她脾氣就這樣，你跟她有什麼好計較的嘛……”
白晟林的語氣和過去任何時刻都一樣，好像很顧全大局，好像操碎了心。
白念忍了一天，終於在此刻失去了耐心。
“白晟林。”她冷靜地叫他的名字。
白晟林驚詫地抬起頭，就要發作：“你叫我什麼——”
白念沒給他繼續演獨角戲的機會，打斷了他：“你要粉飾太平到什麼時候？”
白晟林瞪著眼睛張了張口，沒說出話。
“你沒什麼要說的話，我繼續說了。我的母親，也就是周淑華，你知道我高中的時候她每個月給我多少錢嗎？”
白晟林眼神迷茫，白念扯了下嘴角：“一百塊。”
白念把頭轉向白宇卓：“你高中一個星期多少錢？”
“……我不知道。”白宇卓發現沉默不了了，囁嚅著開口。
“對，你不知道，因為你身上永遠有用不完的零花錢。”
白念轉向白晟林：“你當然也不會知道，你多忙啊，女兒隻是你偶爾發散一下無處安放的父愛的工具罷了。你們知道一個月用一百塊是什麼感覺嗎？對，飯卡你們幫我充了，在你們的概念裡，我隻需要吃口飯就能活著。你知道衛生巾多少錢一包嗎？十塊錢。我一百塊，每個月買完衛生巾還剩七十塊，我要用一個月，平均一天兩三塊錢。我高中的輔導書、生活用品、文具，都是大風刮來的。”
白晟林終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你媽她怎麼……”
白念抬手示意他安靜：“你知道我上大學一年的生活費是多少嗎？”
白晟林和白宇卓不敢再開口了，白念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坐直：“周淑華一毛也沒有給過我。”
白晟林聲音顫抖著開始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怎麼可能，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