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白色的藤蘿秋千上,有一搭沒一搭晃著腿,眺望天空發呆。
禪院甚爾站在她身後給她編頭發,一如上次一樣。
“甚爾先生,”伏見彌子忽然問,“你現在做什麼工作了嗎?”
“殺人,”禪院甚爾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就見伏見彌子被激了一樣,眼睛微微瞪圓,不由得有些好笑,“……開玩笑的,現在是作為術師工作。”
伏見彌子不說話了,似乎有些不滿。
禪院甚爾笑了下,拉拉她的辮子:“小姐,你自己都沒有遵守承諾哦。”
伏見彌子嘟嘟囔囔著:“不要叫我小姐啦。”
禪院甚爾學著她的口氣:“不要叫我先生。”
“過分,”伏見彌子癟癟嘴,故意道,“那叫你禪——”
她話沒說完,就被人捏住嘴巴。
禪院甚爾似笑非笑地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不喜歡禪院……不如叫我伏見?”
伏見彌子聽著這句話,倒是認真了幾分:“其實我也不喜歡伏見。”
“嘖,”禪院甚爾遺憾地歎了聲,“那隻能叫你彌子了。”
這下彌子就很心甘情願了:“好吧,我叫你甚爾——不許說我沒禮貌哦,是你要求的。”
“我從來沒覺得這樣不好,”禪院甚爾又繼續給她專心致誌地綁頭發,隨口道,“你一直這樣就好了。”
“一直都這樣……”彌子想了想,忽然問了一個問題,“我現在這樣,算不算被你養啊?”
禪院甚爾給編好的辮子中間斜斜插了幾朵花,一邊欣賞一邊應了一聲。
彌子等不到更多的回應,托著腮悶聲道:“那等你不想養我了,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太突然的話,我會很不知所措的。”
禪院甚爾沒說話。
彌子再次強調:“一定一定要主動的告訴我哦。”
又問:“我們還是男女朋友對吧?”
禪院甚爾發出一聲鼻音,在柔軟的花瓣上落下一個輕吻。
彌子就當他同意了,然後笑逐顏開、得寸進尺道:“那你現在還要遵守約定哦,不許做危險的事——就算你自己覺得不危險也不可以,隻要我覺得危險,你就不可以做。”
禪院甚爾歎了口氣:“那你要我怎麼養你?”
彌子眨眨眼:“我可以吃少一點,好養一點。”
“吃還是要好好吃,”禪院甚爾揉揉她平坦的腹部,似遺憾又似回憶,“身上本來就沒多少肉了,再瘦下去就太硌手了。”
不等彌子反應,禪院甚爾就收回手,輕描淡寫道:“好了,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不會有問題的。”
彌子有些委屈:“我真的可以很好養的,甚爾不要讓自己太累,彆讓我有負罪感嘛。”
禪院甚爾捏著她的鼻子,不輕不重罵了句:“自私鬼。”
彌子倒也沒否認。
也不知道禪院甚爾是怎麼做的,雖然沒能讓彌子過上以前在伏見家那樣誇張的生活,但在有限的空間和地點裡,硬是被他弄出了各種花樣,讓彌子差點以為自己還沒破產。
她開始憂心忡忡地想,對方是不是騙了她,又去做什麼危險的工作了。
禪院甚爾懶得解釋,乾脆地把衣服都脫了給她親眼檢查。
彌子從耳朵尖到脖頸處都是粉色的,眼睛裡也是水光瀲瀲,但神色偏偏固執地不行,頂著一張各種意義上都麵若桃花的臉,一寸寸檢查了。
傷痕倒是不少,但看著顏色都是舊傷。
彌子臉上的熱度漸漸消散,轉而的是有些委屈。
“你之前都不告訴我。”彌子金色的眼睛裡滿是控訴。
禪院甚爾拉過她輕輕撫摸他肌肉舊傷的手,另一隻手披上衣服,神情很無所謂:“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彌子不知為何又有些置氣。
她總是會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但她氣來得快,也消得快。
禪院甚爾不在意地親親她的臉頰,就去洗了個澡。
等他回來的時候,隻見女孩子躲在被子裡,把四邊都壓的很實,禪院甚爾拉了一下,竟然沒有扯動。
“生氣了?”禪院甚爾好笑道。
彌子不說話。
禪院甚爾很上道地道了歉,然後虛心求教:“那我要怎麼賠罪呢?”
他耐心等了幾秒,被子裡慢吞吞鑽出一個小腦袋。
彌子被悶的臉上出汗,眼睫都被打濕了,眼睛裡更是濕漉漉的,聲音也有些發熱。
“……明天,我們可以出去玩嗎?”
禪院甚爾既意外又不意外。
他給她擦去眼角的汗,輕輕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