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也很讓我困擾啊……”
拒絕不了,但又不能立即答複。
少女的心聲在怦怦亂跳的心臟中與言語一並響起, 比熱可可更加適合入口。
[不需要立刻就答複,隻要不誤會了就好。]
齊木楠雄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然後不經意地提醒:[你不是還要去找其他朋友說通知書的事?現在不急了嗎?]
“啊!是的!”彌子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這才發現之前群發的消息全都有了回複,共同的群裡全都嚷嚷開了,有的甚至說了要給她準備一個慶功會,已經開始預定名額了。
吉野彌子還沒說話, 他們就自發把明天晚上的慶功會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還有項目等都決定好了。
“我都還沒開口呢, ”吉野彌子哭笑不得,當即回複了幾條重要的,然後尷尬地看著伏黑甚爾, “那個,甚爾先生……”
啊啊, 齊木到底為什麼要當著甚爾先生麵前說這個啊,這讓她現在怎麼麵對甚爾先生!!
伏黑甚爾看穿她借著回複逃避的行為, 拍了下她的頭,抬抬下頜:“你有事就先走。”
吉野彌子感激地、快速地看向齊木楠雄:“那齊木君我們要不要去心美那裡……”
她在伏黑甚爾麵前都覺得難為情, 更彆提當事人齊木了, 他不喜歡麻煩, 留他一個人在這裡還是不太好。
出乎意料的, 齊木楠雄搖了搖頭:[我有點事想和伏黑先生說, 吉野你先走吧, 讓我和伏黑先生獨處一段時間。]
似乎怕吉野彌子拒絕, 他頓了一下, 補充道:[伏黑先生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我遲早要和他單獨談話的。]
怎、怎麼說的跟要見家長似的。
吉野彌子臉上原本就沒下降的熱度又再度升騰起來。
“我不管了!你們要說什麼說什麼吧!我先走了!”女孩子快速地撈起圍巾纏上,腳尖在原地劃了一圈,悄悄瞥了兩人一眼之後,快步離開了。
走之前還不忘給伏黑甚爾和齊木楠雄點了咖啡和甜點順便付了錢。
看著她走之後。
伏黑甚爾原本成熟冷凝的表情淡了下來,還算是正經的坐姿也垮了。
他懶懶往後一靠,散漫的翹起二郎腿,歪頭用一隻手支著下頜,假寐一般半闔著眸子道:“你想說什麼?”
齊木楠雄毫不顧忌:[把吉野交給我。]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抬了抬下頜,微露出一角的濃綠色眸子裡儘是冷笑:“你真把我當成她爸?”
[我知道你喜歡“彌子”,而且吉野也很在意你。]齊木楠雄直言不諱,[所以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
“什麼交易?”
[我會保護好她,作為交換,把她放心交給我。]
透過綠色的鏡片,仍然可以看見少年眼裡少有的執著和在意。
[我能保護好她,你知道的。]
伏黑甚爾當然知道。
無所不能的超能力者,要保護一個少女,當然是輕而易舉的。
無論是誰,都無法把她從手裡奪走。
包括死亡。
齊木楠雄看穿他的心理,糾正道:[自然死亡我是阻止不了的,壽歸正寢我也不會改變。我能阻止的,是所有不合理的死亡。]
包括溺斃、襲擊,及外來存在的侵入。
“既然你都有打算了,還來問我乾什麼?”伏黑甚爾不以為然地笑了聲,語氣卻含了一絲極淺的自己都沒發現的憤怒,“她喜歡你,你要她,關我什麼事了。”
[很多人都喜歡吉野,但隻有你最讓她在意,]齊木楠雄客觀地指出事實,[即使不願承認,但對吉野來說,你是她最信任的男人。我也比不上。]
“……”
即使被這麼說了,伏黑甚爾的表情也沒有出現絲毫喜意,反而出現了一點可以稱之為茫然的情緒。
他的指尖敲著桌麵,時而抿了口咖啡,眉間揮之不去的鬱色。
齊木楠雄聽到他內心裡毫不掩飾的欲望的叫囂,卻仍然平靜地喝著可可。
終於,過了許久,伏黑甚爾開口了。
他的嗓子有些啞,略顯低沉的聲線讓這段敘述變得很富有故事性,但他的語氣又是天然的混不吝。
仿佛在講一個笑話。
“……在和津美紀她媽結婚前,我一直以為[彌子]是我的幻想。但結婚後我搬去津美紀媽媽的家裡時,碰見了那個孩子。”
“她是私生子,生母戀愛腦,得知被出軌後就跳海了;養母一直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生父結了兩次婚,跟我一樣,都是無可救藥的人渣。那個人渣拿津美紀她媽做跳板,把她養成合格的結婚對象,賣個了好價錢後,死了。她又回了津美紀她媽的家裡,也就是我當時的結婚對象。”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是她繼母那邊的繼父,叫我一聲父親也是可以的。”伏黑甚爾自嘲了一聲,“但我不願意。”
齊木楠雄知道這些,但隻是很粗略,遠不如當事人來的詳細,所以也靜靜地聽了。
伏黑甚爾說著說著,露出了懷念的神色:“我見到她的時候,那家夥大概是因為寄人籬下,對所有人都很討好,包括我和我兒子,雖然還很笨拙,但是會偷偷努力學習做家務,做一個好姐姐、好女兒。”
“即使彆人都在說我小白臉,說我沒有自尊心,她也因為我對她那一點點好,認真地反駁其他人,對津美紀她媽說我隻是時運不濟,以後會對妻子好的。但實際上對津美紀她媽最好的就是她。”
“她太像[彌子]了,長相、性格、名字……比現在的她像多了。我見過她生母的照片,是個美人,跟她很像,但是一點也不像[彌子]。”
伏黑甚爾無意識皺起眉,食指和中指摩挲著,想抽煙。
看了眼牆上的禁煙標誌,他歎息一聲,又繼續道。
伏黑甚爾:“不管是不是,看在那家夥那麼討好我的份上,我也不可能看著她不管。她六歲的時候,津美紀想去看雪,她就說生日願望是去雪山,然後津美紀她媽就帶她去了。我當時接了任務,就沒和她一起——”
“結果,碰上那件讓她終於爆發的事件,從此她對男人的信任度下降到穀底,也對我的信任到達了滿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