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我們那位夫人是誰?”祝龍自然沒把這幾架弩放在眼裡,平靜地開口。
“兩位跟我們回去,自然就能知道那位是誰。”沈純略微眯起雙眼。
他帶了整整二十人出來,還攜了五具硬弩,就是防備目標武功高強難以控製。可現在看來,大老爺似乎還是小看了這二人。
被五具硬弩指著,二十多騎包圍,目標竟是絲毫沒有慌亂之意。
要知道五十步的距離,任你武功多高也必然快不過硬弩。況且他們分散包圍,不管目標從什麼方向突破,始終都在弩箭射程之內。
而且他帶的這二十人都是莊中好手,還身披鑲了鐵片的絹布甲,個個配有利刃,就算是近戰也絕對不弱。
眼前二人如此淡定,要麼是真的有恃無恐,要麼就是腦子不好使。
“我再問一句,你不是那位夫人的手下吧?”祝龍其實早有判斷,但不得不考慮到這些人有可能都是沈欣的親族。
沈純沒再說話,而是拔出了佩刀。
“等下記得留一兩個活口。”祝龍伸手入懷,再掏出來時已經持著M9手槍。
“射殺!”沈純再不猶豫。
四把硬弩幾乎同時發射,而沈純身邊那位持弩的騎士則沒有動手,隻是端著弩瞄準。
槍聲隨即響起,好幾個騎士先後栽落馬背。
沈純的眼珠子幾乎要跳出眼眶。
四支射向那壯碩男子的弩箭竟是被這人空手一甩就儘數掃落。
他們來之前就推測過情況變化並安排過戰術。弩箭本就是威懾為主,真要發射目標也自然是這男子。
畢竟那女子是來尋親,又好巧不巧找上了二房的主母,搞不好就是自家血脈,沒弄清身份之前自然要避免傷到。
可作為大房親信,且武功和能力都相當不俗的沈純從沒有想過有人能在瞬間將四個方向射來的勁弩儘數擊落。
沈純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層次的高手。
五十步的距離內,二人的手槍當真是指哪打哪,幾個呼吸間就已經乾掉十餘人。
“走!”眼看身邊騎士射出一箭後同樣被對方那奇怪的凶器遠遠擊倒,沈純亡魂大冒,喊了一聲後再管不了彆的,當即策馬扭頭準備跑路。
耳中那爆豆般的聲響並未停下,沈純的馬才堪堪轉過身起步。突然間猛地一震,伴隨著馬兒淒慘的悲鳴,沈純判斷出坐騎遭了毒手,反應極快地向側方翻騰撲出。
但下一刻,他隻覺得脖子一緊,旋即整個人如遭雷噬般顫抖了一下,身體軟了下來。
祝龍提著沈純返回,那邊沈欣然也是擒住了另外一個騎士,看那人一動不動的樣子,搞不好就是被沈欣然點了穴道之類。
兩人都被摜在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不說,心中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眼前這一男一女,武功簡直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幾息之間解決了他們這批精銳好手(自己認為的)不說,眨眼間就跨過五十步距離追上他們,這是哪家哪派的煞星?
“沒事吧?”祝龍原本打算拷問這二人了,卻發現沈欣然呼吸有些沉重,臉色也頗為難看。
沈欣然輕輕搖頭。
她倒不是沒見過血,隻不過頃刻間殺死近二十人,而且有可能是自己的族人,之前心情激蕩間還沒什麼,此刻就有些不好受了。
“沈純是吧?現在來說說,你家大老爺是什麼人,那位夫人又是什麼人?”祝龍蹲了下去,幾乎湊到沈純麵前。
沈純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來,這二人之前來尋親,難道還不知道自家大老爺是誰?更何況二房主母都親自見過他們了。
他這一猶豫,對方冷不丁地一巴掌拍在他膝蓋上。
沈純清楚地感覺自己的腿斷了,膝蓋骨連肉帶筋可能都被拍爛了。饒是他自詡也是硬漢一條,當即就疼的慘叫起來。
“我家大老爺乃是梁王族兄沈朝興……你們見的那位,是二老爺的正室夫人房氏。”眼見對方露出不耐之色,沈純當即忍著劇痛開口。
這些都是隨便都能打聽到的消息,他已經後悔之前沒有直接回答,白白斷了一條腿。眼前之人也當真是煞星,連殺這麼多人麵不改色,簡直比魔門中人還可怕。
想到這裡他越發驚恐,自己等人怕不是真惹到了魔門哪一宗的高手吧?
大家族兄弟鬩牆,可這烈度和敏感度未免也太過了吧?祝龍沒想到這種狗血事情自己都能碰上,又開口問道:“梁王又是誰?”
沈純此時臉色早已痛成了豬肝色,心中更是後悔不已。這二人竟是連梁王都不知道,自己等人偏偏奉命來帶這二人回去,結果搞成這樣……
“吳興郡守……沈法興。”他一邊回答,一邊吃力地吸著冷氣。
腿上的傷實在太嚴重,此刻痛楚還在不斷加劇,讓他已經冒出一身的冷汗。
“你家大老爺和二老爺關係這麼差嗎?就見了你家二老爺的夫人一麵,你們就要喊打喊殺?”祝龍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