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張姓幫廚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在所有人都循著廚娘的話往他這邊看來,他急忙辯解道,“奴婢隻是湊巧從柴堆旁邊路過啊!忙起來的時候滿廚房地走來走去根本注意不到經過了哪裡!”
“再說、再說肯定也不止我一個人從柴堆前經過了,這膳食局有一半人都會路過這裡!”
狡辯已經沒有用了,你的心情值波動都已經暴露了不少信息了,朕看這凶手八成就是你吧。
一般心理素質好的可能這種時候可以麵色不變心跳都不變,不過這個幫廚顯然不是那種人物,所以安臨隻是看著沒有說話,自然就有察覺到這個人細微語氣和表情變化的修文把人帶走審問,安臨隻要等結果就好了。
“除你之外還有誰經過柴堆過?”王修文開口問。
那個張姓幫廚連忙報出幾個人的名字。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部帶走單獨審問。”王修文對暗衛示意後來到安臨麵前,低頭說,“陛下,還請您先行回書房等待片刻,待臣審問出結果後再向您……”
“不急。”安臨抬了下手止住王修文的話,在暗衛把哪幾個人帶走後,讓人把那魚湯中挑出來的那塊唯一有毒的魚肉放在托盤裡端來,給膳食房幾個掌廚的禦廚看,“你們可認得這個?”
幾名禦廚麵麵相對,遲疑著說,“魚肝?”
這說了不就等於沒說麼。
“除此之外,你們可知道是什麼魚肝本身就帶有劇毒?”安臨又問。
她心裡已經猜測到這個是什麼的魚肝了,要是沒猜錯的估計就是河豚了,就是不知道河豚在現在叫什麼名字,知道的人多不多。
安臨不認為那個看起來不大聰明的幫廚會有能力單獨策劃毒殺皇帝的計劃,背後必定還有其他人的推動或者幫助。
一名一直低著頭的膳食女官突然快速地抬了一下頭,“陛下,臣曾聽師傅講過有一種魚,其名為河魨,受驚會鼓脹如肺泡,魚身多處含有劇毒。”
安臨認出這個膳食女官是她用皇後模擬器看皇宮各處,看到膳食局時經常能看到的那個經常頭頂[鑽研廚藝中]狀態條的膳食女官,名字叫做孫瑤。
“這種魚在瓊安這塊多見嗎?”
膳食女官孫瑤搖搖頭。
安臨轉頭看向王修文,王修文立刻點頭,“臣這就著人去查。”
而在暗衛審訊的地方,被帶到牢房的膳食局食官們惴惴不安地被不同的暗衛分彆帶去審問,其中又以張姓幫廚尤為焦急不安。
他原本其實在投了毒之後就打算悄悄離開膳食局,快點離開皇宮了。
讓他投毒的人說過會安排人接應他出宮,而張幫廚和他背後的人預留的時間本應該要長一點的,畢竟從皇帝吃下河魨肝到毒發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足夠他離開膳食局溜走了。
但是任誰也沒想到皇帝是個開掛的皇帝,能看到有毒的buff。
怎麼辦怎麼辦,這下要怎麼辦……
他現在都被帶到大牢裡了,接應他的人還怎麼接應他啊!審訊他又該怎麼熬過去?
張幫廚心裡忐忑極了,等到負責審訊他的暗衛一身黑衣麵色冷煞朝他走過來的時候,張幫廚差點腿一軟跪下去。
“說吧。”那暗衛開口說,沒有一上來就上審訊手段,而是走正常的流程先看看被審問的人配不配合。
張幫廚攥緊汗涔涔的手心,謹慎地按照自己提前打好的腹稿說,“是這樣的,我今天一直在膳食局忙活著,從早上洗菜開始孫女官就一直差使我跑來跑去找食材,所以膳食局裡我幾乎都跑了個遍,在洗菜池旁邊停留的時間是最長的,我真的沒有注意過經過幾次柴堆,倒是負責燒柴的趙幫廚今天比往常來得早多了,大家上值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劈柴了……”
負責審問的暗衛把這些內容都記下來,在張幫廚說到第三個經過柴堆的人大概停留了多長時間的時候,他記錄的筆停了一下,目光銳利地看向張幫廚,“你不是說今天十分忙,走來走去的時候根本注意不到經過柴堆幾次嗎?怎麼對彆人的行動記得這麼清楚?”
“你一直注意著彆人乾什麼?”
張幫廚像是一下子被掐住了喉嚨似的,聲音在聲道裡卡住,過了一會兒才呐呐地說,“我……我偶爾瞥過的時候看到,現在努力回想的時候想起了一點,我太緊張了可能也有記錯……”
——活像是偵探劇中,因為太過基於擺脫嫌疑說話太多,結果反而暴露了信息的凶手。
暗衛盯著張幫廚看了一會兒,在記錄的本子上刷刷刷寫了幾筆,把本子遞出去給另一個暗衛,另一個暗衛則是把本子拿去給了王修文,不一會兒,王修文來到了這個牢房,與他同行的還有一身勁裝卻肌膚素白,與暗衛地牢顯得格格不入的皇後紀挽霜。
安臨從膳食局離開後帶著楊盛回到了書房等消息,而投毒的人這邊則是由皇後過來參與。
“就是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