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隻是想到了那次的事。”安臨最後還是夾了一筷子其他的,吃下去後說,“對了,這些天修文就彆去宮外了,留在朕身邊好了。大概會有不少江湖人想辦法潛入皇宮刺殺朕,你要是出去了朕就真的要被一刺殺一個準了,還有下毒、蟲蛇之類的,反正對於這些江湖手段修文你知道得比朕清楚,都需要防備一下。”
王修文麵容一肅,俯身領旨,“臣,遵旨。”
城外聚集在破廟就地紮營的江湖人也確實如安臨預計的那般,有人持第一個想法,有人持第二個想法,也有人持第三個想法。
有了分歧之後,本就沒有什麼秩序的江湖各門派就更是雜亂了,沒有人注意到夜裡,有一個穿黑衣服的人蹲在樹枝上扶著樹乾,低頭看著下麵討論著的三個穿著南山劍派衣服的年輕弟子,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幾乎和身上的衣服顏色融為一體,但是在思索的時候又顯得明亮狡黠。
等到那幾個談論的弟子離開後,孟星回從樹上跳下來,就像某種黑色的貓科動物一樣落地無聲。他站直身體後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暗衛特供的黑衣人製服,從懷裡摸了摸後摸出一條假領,往平平無奇的夜行衣領口彆上去,又摸了條有暗紋的腰帶出來綁好。
最後,他薅了一把頭發,把隨意在腦後綁成一個小揪揪的頭發正經地用發冠束起來。
幾息過後,原本一看就十分可疑的黑衣人小孟,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一個颯爽利落的黑衣少俠,大大方方地從藏身的地方走出去,走進這些江湖人之中,完美地融入了進去。
“哎?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啊?彆隨意亂走動。”
“這位雷光堂的師兄,我是南山劍派的弟子啊,白天時你還幫我們南山劍派帶過路呢,你忘了嗎?”孟星回神色如常,口中說出的聲音卻不是他自己的聲音,而是南山劍派一個弟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正好是問話的弟子下午聽過的,原本是沒什麼印象,不過聽到對方提起南山劍派他又好像有些印象了,打量了一下對麵的黑衣少俠,雖然麵貌在黑夜裡不大清楚,不過這身打扮也確實挺南山劍派的。
“哦哦,原來是南山劍派的朋友啊,失禮了失禮了!”那個人連連說道。
就這樣,孟星回數次變化聲音,進入各個門派駐紮的地方,經過觀察之後悄無聲息地把幾封信件放在了對應門派掌門的帳裡,等到全部都走了一遍,他最後往南山劍派駐紮的地方走去,憑借這一身打扮和聲音混入南山劍派,同樣也把一封信放在了帳裡。
等到各門派的掌門聚在一起商討完之後,回到自己帳篷裡的時候,就發現了那麼一封躺在枕邊的信件。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那一封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裡的信件,上麵都有那麼各自門派的標記,打開一看竟是自己門派被俘的弟子傳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這信是誰送來的?什麼時候送來的?”一些門派的掌門詢問弟子,卻隻能得到茫然的搖頭。
這些信件其實都是被招安的各門派弟子在出了牢房後給門派裡發的保平安的信,都被諦聽攔截了,孟星回覺得有用就都給要過來了,此時他是按照不同門派的態度放的不同的信件,讓他們知道朝廷想讓他們知道的消息。
南山劍派的老掌門同樣也收到了這樣一封信。
他看著信上的署名沉思了一下,問弟子,“有看到接近帳篷的人的模樣嗎?”
被問到的弟子遲疑得搖搖頭,“弟子不曾注意,不過聽聲音好像是周師弟,弟子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時候周師弟不在我們這裡,而是去找友人敘舊打聽情況去了……”
老掌門聽完之後揮揮手讓那個弟子下去,打開了那封曾被攔截最終又送到他手上的穿書。
“師父均啟
弟子江林林,於月前因好奇……”
老掌門看完這封信後陷入了沉默。
這封信的前半部分還挺正常的,就是說明情況,說自己是因為好奇白逐風和倪秋朝的比試來瓊安觀看,結果不幸被捕,被關了大半個月,誤了回門派的時間等等等等。
但是到了後半部分,卻突然畫風一轉變成了:
師父勿念,弟子覺得朝廷說的還挺有道理,決定留下來先給朝廷打工還債,什麼時候還完了什麼時候回去,齊師妹的鴿子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她讓我幫忙帶一句——她也一樣。
當然原句肯定不是這樣的措辭的,不過意思就是這樣。
南山劍派老掌門看完之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南山劍派的弟子向來都比較一根筋,說白了就是不大聰明……什麼朝廷說的挺有道理?什麼還債?
彆是被人給忽悠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