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她揮揮手,臉上的笑意瞧著倒是真心實意的:“趙將軍,咱兩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唇寒齒亡呐。”
趙杭沒說什麼,木門在她手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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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嫣這幾日都在軍醫所盯著,好不容易抽空回來,就看見了略顯詭異的一幕——
蕭鳴玨坐在院中,倒水斟茶。趙杭在一旁翻著一卷厚厚的文書,眉頭緊鎖。
兩人的衣袍在烈風中微微鼓動,似要交纏在一起。竟莫名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顧嫣緊接著立刻搖頭,拋開腦子裡的想法,衝著趙杭和蕭鳴玨笑笑:“杭兒,蕭大人。”
趙杭抬頭,也彎起一抹溫柔的笑:“阿姊,來坐。”
她又指了指桌邊的一杯茶:“嘗嘗這個。”
茶在蕭鳴玨的手邊。看成色和味香,便知不是她那不通茶藝的親妹妹沏的。
趙杭與她一樣,疑心病都不輕。這般信任一個剛見麵不久的人,是令人詫異的。
不過,顧嫣信任趙杭。
所以她毫不猶豫,抿了口茶潤潤喉後開口道:“軍醫所那邊有消息了……”
她話沒全說完,想著是否要當著蕭鳴玨的麵說這些。
趙杭還未開口,蕭鳴玨就識趣地起身道:“你們談。”
顧嫣看著蕭鳴玨消失在廂房中,才道,“軍醫所如今共八人,三人是鄯州調來的,五人是周邊村莊和隱居山林的,知道涼州逢此大難,主動來涼州。”
“這五人中,最常出去的是章沉和薑寬。但據說章沉這幾日忙著研製新方子,休息時也是將自己鎖在房內。”
“而薑寬,在休息時常離開軍醫所。聽說是,他有個遠方親戚是涼州的幸存之人,他每回出去都是去探望這位親戚。”
趙杭合上文書,微微擰起眉,“這個薑寬我記得,他是最早來支援涼州的。據他所說,他原是鄯州人士,後來聽說是在鄯州呆得膩煩了,便隱居山中。我聽他的口音,也確為鄯州口音。”
“如今尚未有定論,我再調查調查,”顧嫣說著,又喝了口茶,對趙杭笑道,“他沏茶的手藝確實不錯。”
伴隨著顧嫣溫柔話語的,是忽如其來的一陣涼風。
兩人的衣袍在風中烈烈作響。
顧嫣抬手掩唇,輕咳了幾聲。
趙杭眉心一跳,如臨大敵般起身,脫下身上的外袍給顧嫣披上,“阿姊,你最近是不是又勞累了?”
顧嫣硬生生地忍下剩下幾聲咳嗽,緩了片刻才對趙杭無奈笑道:“沒有。醫所那邊人手夠,查薑寬的精力我還是有的。”
趙杭替她緊了緊衣領,輕聲道:“阿姊,你這兩日好好休息,薑寬我去查就好了。”
顧嫣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琥珀色的眼中,擔憂之色很明顯。
她輕輕歎口氣,終是說出口:“杭兒,當年之事不是你的錯,你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她們之間甚少提及當年一事。趙杭是不敢麵對,顧嫣是顧及趙杭。
趙杭聞言,指尖微微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