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1 / 2)

長安平 菽久 5035 字 2024-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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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是蕭鳴玨人生的一道分水嶺。

十二歲之前,蕭鳴玨有恩愛的父母。

母親雖然身體不好,但會很溫柔地教他診脈、辨藥,也會在他的撒嬌請求下給他講苗疆的養蠱之術。父親是弓弩師,歸家時都會給母親帶上一束花,再給蕭鳴玨帶點他喜歡的點心。

休沐時,父親會帶著母親和他去長安的郊外,騎馬,舞劍,看山看花。

蕭鳴玨曾覺得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就像他的人生一樣,無波無瀾,卻也溫馨平靜。

直到父親調任涼州,舉家去了隴長邊疆。

父親愈發忙碌,母親精神狀態每況愈下。他不得不承受著母親每日的喜怒無常。

而這一切,都隻是所有悲劇的開端。一年後,大魏戰敗,隴長全軍陣亡,大魏被迫退守土穀關後。

蕭鳴玨的父親蕭林、趙杭顧嫣的父母趙廉與顧燕雲,都死於這場戰中。

而蕭鳴玨與母親琢苗被迫留在苗疆。

也是這年開始,琢苗的精神狀態徹底崩塌。

她曾掐著蕭鳴玨的脖子,神色恍惚地低喃著:“都是因為你!林郎才會死,你為什麼不去死?”

但她也曾在清醒時替蕭鳴玨上藥,麵色痛苦地說對不起琢之。

蕭鳴玨平靜地接受了母親的反複無常,甚至學會了在母親清醒時掩蓋住自己身上的傷痕,笑著對母親說:“沒事,您隻是摔了一些東西。”

隻是上天似乎不想輕易放過蕭鳴玨。

他被下了毒,高熱不退。

當他掙紮著睜眼時,看見的是母親坐在榻邊,神色冷漠。

他混沌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原來母親也想我死。

但大約是老天眷顧,他沒死成。

在昏昏沉沉失去意識前,他聽到母親低喃著:“琢之是林郎的親骨肉。”

一遍又一遍,仿佛拚命想催眠她自己。

等他意識再恢複過來時,隻覺得四肢酸痛,難以動彈。

他隻恢複了五感,格外敏銳的五感。他微微轉頭,就看見兩個人影站在前方,兩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我念著當年情分,此事不再追究。但你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是母親的聲音。

然後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聽上去激動而瘋狂:“他是你的恥辱。他死了,你才能徹底解脫!我是為了你好!”

然後是一聲悶響。

母親的聲音又響起,壓著嗓音道:“他是林郎的親骨肉——”

母親又重複了幾遍,恍若魔障。

後來,他高熱退了,撿回一條命。代價是筋脈皆毀,武功全廢。

母親告訴他,是大長老誤在他的飯食中放了她新製的蠱毒,致使他高熱不退。

“琢之,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原諒她這一回好嗎?”

“娘照著爹畫的木屋圖紙在後山建屋子,等建成了我們便搬進去。”那時母親與他幼時記憶中一般溫柔。父親曾告訴他,母親的病是心病,哪日她想通了,便會好的。

他以為,是他在生死線上走的這一趟,讓母親想通了,病好了。

他想,用一身武功換母親病好,不算虧。

他們在後山住了快一年。琢苗都沒再發過病。

蕭鳴玨已經接受了自己不能再習武的事實,開始學著醫毒一道和養蠱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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