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薑煐貓手忍不住拍他。
去啊!
裴頤之當即說:“稍候片刻。”
薑煐何嘗不知道製香是個名頭上的幌子?可她需要小朝儀和裴頤之能多見見麵,也需要那具人偶身。
靜芽撐著油紙傘在前頭帶路,潮濕的水汽打濕了她裴頤之青色的道袍和薑煐柔軟的毛發。她無意怪罪這銀竹滴星,蹲在裴頤之懷中,越過月亮門,穿過抄手遊廊,任他遊刃有餘,從容不迫的邁進小朝儀的院中。
未見人影,隻聽清脆如雨的嬌俏女聲從幕簾後傳來:“呀,是誰來了?”
裴頤之朗聲撥開靡靡潮氣:“請殿下安。”
小朝儀似漫不經心道:“你是何人,為何給本宮請安?”
“在下裴頤之。”
小朝儀銀鈴般笑道:“大聲些,雨聲亂了,本宮聽不清呢。”
裴頤之已然知曉是戲弄,和她對視。
“喵。”
薑煐滿眼無辜。
裴頤之捏了捏薑煐的小貓手:“在下帶著狸奴給殿下賠罪。”
薑煐腦中警鈴大作,裴頤之!這男人竟然把她推出來!
屋裡倏爾傳來懶洋洋的腳步聲,小朝儀隔著輕幔嫋嫋婷婷走來。她手中寒光一閃,一柄長劍撩起門前輕幔,芙蓉臉半遮半露,杏眼中好奇極為直白,似雨濕人衣,留有痕跡。
“既然是賠罪,便由本宮說了算。”
裴頤之麵色不動:“自然。”
小朝儀揚起笑,唯有長劍逼人,停在薑煐的肉墊子前:“你把它放在門前。”
“殿下怕貓?”
小朝儀詭異地停頓片刻:“是討厭,不是怕。你莫胡言亂語。”
靜芽拿著一個精致的楠木籠子,將死活不肯滿地亂跑的薑煐抓了進去。薑煐蹲在地上,耷拉著貓眼,用目光控訴裴頤之,被靜芽拎到了屋內窗前。
這個地方正對榻前座屏,靜芽請裴頤之在案前坐下,案上筆墨紙硯皆備好,擺著七八本約有三寸厚的典籍,一遝絹紙空空如也。
小朝儀擦著劍:“本宮聽聞你是青玄天師最得意的弟子,想必你對那些經書極其熟悉,你且把經書抄上九遍。日後本宮請你來,隻說是替本宮製香即可。”
裴頤之沉吟:“在下並不會製香。”
“你不如說你不會寫字。”小朝儀說,“翻開第一張絹紙,有本宮的字跡,模仿得八成像即可。”
“若在下拒絕殿下呢?”
小朝儀沉默片刻,微微一笑。
“建寧侯嫡子好勇氣,隻是,你一個沒落世家的遺腹子,又有何資格拒絕本宮呢?”她輕哼道,“如今裴宅隻有你母親柳氏一人,就算青玄天師稱你為國運降生,若你無法科考,又走投無路,該抱著你的美名去往何處呢?”
裴頤之神色清淺:“殿下所言直白。”
“再說,你的秘密癖好本宮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裴頤之正抽出絹紙下的桃花箋,仔細看著上頭飄逸秀美的字跡,眉尖微動:“癖好?”
“沒事,你隻需好好替本宮完成這九遍經書,本宮會替你守口如瓶。”
裴頤之問:“殿下是說人偶之身?殿下……來過在下住處?”
“可不是本宮……咳,”小朝儀揚起劍,氣勢衝衝道,“本宮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像你一樣藏這齷齪物,還讓其穿些醜衣裳,今日寫完便帶走,趕緊帶走!”
裴頤之膏順狼毫筆,回眸望了一眼蹲在窗前搖尾巴的薑煐,垂下頭慢慢抄書。
薑煐被他唇邊的笑弄得心裡毛毛的。
她年少不喜歡女紅刺繡,練琴也沒什麼耐心,最喜歡練劍騎馬,偶爾習畫下棋。看書由著人念,說是看著傷眼睛,後來皇家事變,她才重新念了好些兵書奇冊,撿回了看書的習慣。
如今她十四歲,正是傲氣之頂,根本不知道兩年後一切大變。哪會自己乾這些事?
薑煐眯著眼睛看裴頤之的身影,他正襟危坐,身如修竹,她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打起瞌睡,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她恍似聽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