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千歲(2 / 2)

樂廣在車前說:“娘子笑得好生開心!”

“那是自然,”薑煐湊前去,說,“樂廣,若不眠不休,幾日能到邑安府?”

“不超五日。”

“好極好極。”

薑煐的不眠不休不是假話,她催著樂廣像驢一樣趕了三日車,又催著裴頤之去趕車,一路飛馳後,樂廣薄睡蘇醒,訕笑道:“娘子走的似乎不是我指的那條路?”

“哎呀,我的好弟弟,”薑煐捂著嘴,“竟走錯路了?”

裴頤之扔了韁繩給樂廣,坐回車廂內,見樂廣調轉馬頭,含笑不語。

薑煐將刀擦得通體生亮,眼見馬車駛過邑安府,樂廣停在一不知名院落前,“娘子,近日邑安府查得嚴,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咱們趁晚些進去,有人接應。”

她眉峰微挑,說道:“多謝。”

幾日趕路疲累,樂廣還是迎著他們進入院落中安排歇息。

環首刀和包袱由裴頤之拿著,薑煐頭戴幕籬空著手踏步走入。

院落看上去雖已落魄,可打掃得還算乾淨,中庭尤其寬敞。不多時,四位壯漢大咧咧走進來,說要收這裡的費用,樂廣不知何時隱身離去。

薑煐站在庭前,一身氣度不容質疑,朗聲詢問:“幾位爺有何貴乾?”

她不像是誤入房閣的鳥雀,反倒像是此間主人。

為首的大漢哈哈大笑:“小娘子好生高傲,你夫君管得少了!”

薑煐微微一笑:“你這話說的有一半我愛聽,賞你最後死。”

大漢收了笑,嗤笑道:“小娘子口氣不凡,待老子常常你這盛京來的娘兒們嘴有多硬。”

他使了一個眼色,其餘三人掏出短劍,迅速逼近。薑煐未摘幕籬,電光火石之間,她反身抽刀橫撩,以迅雷之姿撩飛了左側大漢的短劍,直直刺入他的脖頸。

那人不敢置信,目眥儘裂,薑煐旋轉刀尖,擰碎他的喉骨,利落抽出,帶出長長血線。

裴頤之往後一退,那道鮮血險些落到他衣袍上。

薑煐回首,沒忘記叫他躲遠些。

“彆礙了本宮的刀。”

“你這娘兒們!”為首大漢吐了口唾沫,罵道,“靠了個小兔崽子,沒說這麼難搞,他娘的混蛋東西。臭娘兒們等老子逮著你你就死定了!”

大漢揮劍而去,她如魚得水,數盞刀花令人眼花繚亂。

裴頤之睜大雙眸,眼見要被其中一位大漢刺中,薑煐抬腳踢去,手中刀豎砍不斷,飄逸非常。正當此時,大漢狠力揮劍刺破她的幕籬,劃傷她的下顎,薑煐眉目生怒,再度揮刀直刺賊人咽喉。

不消多時,薑煐仍站在中庭,四下躺著屍體,皆是頭斷身離。

她芙蓉麵下一道血痕刺目,用破碎的幕籬擦拭刀身,還原清晰到足以照應出她雙眸的刀麵。

她熟悉這血腥氣,看著刀麵上自己的雙眼,恍如又回到了舔血而生的時日。

殺人並不會讓她興奮,亦不會讓她心安。

她合劍收鞘,幾具惡屍猶如楚河漢界將她與裴頤之隔開。

她與他對視,他的目光沉不見底,但乾淨清晰。

薑煐偶被那目光刺痛。

“怎麼了,很失望?”她淡淡道,“年少嬌氣妄為,日後亦殘虐無情。”

“此乃世人評殿下之言,抑或是殿下自評之語?”

薑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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