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暗約(1 / 2)

《釣來的夫君竟是黑蓮花》全本免費閱讀

鏡麵冰涼平滑,鏡中人的麵容留有錯愕,複歸於平靜。

她站起身,走出碧紗櫥。

風拂雪碎,她聽見窗欞間鳥倉皇撲翅躲進簷下,微微叫了幾聲。

裴頤之跟出來:“殿下不願信臣?”

她心中浮動不安愁緒,用錦帕極快地擦去麵上留下的水痕,重新站在光中。

手中的天機鏡沉甸甸,極有份量,不像是握著一把刀、一把劍,隨時隨刻都有保護自己的力量,刺向他人的力量。而給予她不知如何實施相向的沉重。

信他?

和他一起?

如裴頤之這樣天生聞名大景的人物,薑令安親近他是理所應當,是天賦君權的證據,是製掣裴頤之的方式。

而她身為帝姬,要做這些事隻能與他暗中勾連。

那便也罷了。

可他所求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她。

一想到要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隱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像是會吞噬美夢的野獸,把一切弄得血淋淋。

她不願給。

她緩聲道:“本宮無法給你想要的。”

裴頤之笑道:“殿下知曉臣想要什麼?”

薑煐抿唇。

裴頤之垂下眸,掩去眸中暗光,抬眼時仍是從容模樣:“臣想要榮華富貴。”

她麵色複雜:“你已經有了。”

裴頤之道:“沒有啊。臣尚未承蔭,沒有妻女,沒有奢華得令人咋舌的府邸。”

他說:“‘燃同根而天命見’,也許殿下還記得這句話。殿下才是天命昭示之人。”

他把自己的心思放得很低,藏起來。

“因此,臣是為自己做打算。”

薑煐沒有說好,也沒有不好。

她的視線順著他的麵龐滑到天機鏡上。

無論這是局是戲還是真情,她都沒有正麵回應。

這夜風雪再度吹起,直到第二日雪花滿枝頭。

薑煐食早膳時聽聞薑令安對她與太子的德行誇讚有嘉,也不知道裴頤之用了何種方法四兩撥千斤,叫那折子裡多出太子的痕跡來。

她見靜芽繡好一個簡單布袋子,要將窗下案前大喇喇放著的天機鏡裝起來,便放下手中象牙玉箸,示意靜芽拿過來。

靜芽憂心道:“殿下,這鏡子不好叫旁人看見了,還是放進去罷。”

薑煐摩挲著簡樸素淨的布料,覺得將天機鏡放進袋子裡這個行為怪是好笑。她腦中模模糊糊閃過什麼痕跡,卻丁點想不起來。

午後她看完書,閒來無事,在布袋上繡上一圈蘭花,枝葉不夠清秀漂亮,她好勝心上來,多加了一圈金線,拿遠了仔細瞧,仍舊畫虎不成反類犬樣,將布袋從裡邊翻出來,將蘭花連同鏡子一起藏了進去。

她把鏡子帶在身上,照例去乾福宮給王甯請安,卻聽見王甯身子不適,不見人的消息。

“殿下,平煙說皇後病了。”

薑煐笑道:“是病了,心病罷。”

許是在某處聽見了她的名字,心生不悅。

薑煐慢悠悠上了轎,臨近禦花園,靜芽小聲問道:“殿下可要下轎?”

“下來做甚?”

靜芽說:“看見了裴大人的小狸奴,好像是摔了腿。”

薑煐道:“不管。”

靜芽點點頭,放下簾幔。

薑煐沒忍住撩開簾幔一看,貌美小狸奴藏在白雪中,蓬鬆大尾巴甩來甩去,右腿滲著血,圓溜溜的黑瞳滿是委屈,一聲一聲哀叫著。

轎子過了一丈遠,薑煐咬了咬唇,讓人停轎,問靜芽道:“沒人照料麼?”

靜芽搖頭:“沒有。”

哀哀貓叫仍在繼續。

薑煐忽而想起裴頤之的黑瞳。那日在武英殿裡,裴頤之在地上就是這麼看著她。

她覺得小狸奴有些可憐,便讓靜芽從雪中將它抱出來。

薑煐從簾幔處接過它,狸奴乖得很,老老實實坐在薑煐懷中,粉嫩嫩的貓爪子開了花。

薑煐揉它毛茸茸的腦袋:“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喵……”

委屈。

薑煐又順了順它的毛。

毛這麼軟,聲音這麼軟,臉和眼睛都是圓圓的……她從前害怕狸奴,現下都有些回想不起來那是甚麼感覺了。一個人的性子當真能轉變的這麼快麼。

她起轎將狸奴帶回淩華宮,請了最好的太醫給它醫治腿傷,將一條小貓腿包得像大雞腿。

小狸奴趴薑煐腿上,大眼睛盯著薑煐衣服上的海棠花和蝴蝶,輕輕地拍上去,歪著貓頭再拍兩下,不慎將天機鏡勾了出來。

這還真是裴頤之的小狸奴。

薑煐怕鏡子碎了,找了個匣子將它放進去。小狸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薑煐動作,惹得她食指點著小狸奴的頭,問道:“你是不是裴頤之變的?”

“喵嗚……”

小狸奴甩著大尾巴,伸出一隻貓手去扒拉薑煐的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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