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波濤洶湧,翻滾著泡沫。
數百丈高處,斷離紫衣如火,發如墨染,單槍匹馬對上天淩仙宗的四個高手,凜然之姿猶如九天神衹,讓對麵的四個人不敢大意。
蒼白手腕隨著他落下的話,輕輕一挽,劍尖上無數利風旋渦,猶似旋轉的齒輪,一個一個傾射而出,往對麵的四個修士直奔而去。
“大言不慚。”
齊衛永見他油鹽不進,如鷹般的利眸迸射殺意。他大喝一聲,浩瀚靈力蘊於掌間,抬手便往斷離拍了去。
一掌四化,將斷離極端奪命的利風旋渦,拍散在了半空。
斷離巋然不動,連眼眸都沒抬一下,左手骨節分明的指中,驀地夾起了一張黃色的符。
符上的符文圖,與九洲的符文圖有些出入,看不出威力。
他掀眸,鷹隼泛出絕殺之意,劍指一揚,手中黃符脫手出去,海麵上空,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之內,頓時迸現雷光。
這是一道五雷符。
祝由一脈的五雷符。
這是他先前,自己製出來的。
君玉階當日雖隻傳了他有關重鑄人火的符咒功法,但祝由術就如沙舟所言,一通百通,隻要能溝通天地自然之力,便能製出不同於九洲的符。
沙舟不吝嗇,製符從不避諱他,甚至他拿她的符研究,她也不曾說什麼。
在符道上,他天賦的確不如沙舟,但他勝在神識強,很容易就能將沙舟的符文圖、咒、決記在了心裡。
這不,回魔羅宮兩年,他自己也製了一些符。
五雷符一出,對麵的四個天淩宗修士頓時落入了雷網中,而斷離則在雷電閃現刹那,平舉法劍,身形一晃,以一敵四開始與這幾人纏鬥了起來。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甚至分不清殘影與真身。
隻見他劍起劍落,對麵的第一個化神,首級便落入了他劍端上。
第一個身首分離的人,連一聲慘叫都不及發出,元嬰便脫體而去,欲保下生機。
然而,生了殺意的斷離,又豈會給他元嬰遁走的機會。
隻見他身後,一柄紅色的劍驀然浮現,劍身蘊著詭異的紅色雷光,掠出一道綺麗殘影,驟得將那欲逃走的元嬰,刺殺在半路上。
一聲以元神發出的慘叫,徹響而起。
一個照麵,不及眨眼,天淩仙宗化神——滅。
死的速度太快,快得齊衛永想出手搭救,都慢了一步。
“豎子,你敢——”喝聲挾著滔天怒勢,磅礴掌力掠著驚人火焰,猛得朝斷離拍了去。
斷離收割掉一人性命,健碩身軀忽一晃,側離原位。
剛才追出去的紅色法劍猶如驚龍,快速回旋護主,紅色的凶邪雷光劈裡啪啦攪動靈氣,隻一柄劍,就生生擋住齊衛永的掌力。
斷離則趁勝出擊,手中風劍不知何時,換成了另一柄藍色的劍,這柄劍和散著紅邪雷光的劍外形如出一轍,劍柄皆為龍形,這劍一出,五雷轟炸的範圍內,風龍咆哮,藍光驚鴻一閃,不過瞬間,再次收割一條人命。
斷離有雙劍,一紅,一藍,皆是黑海惡龍龍骨所鑄,一為紅龍,一為藍龍。
紅龍天生擁有控邪雷之力,藍龍為風龍,以它們龍骨鑄出來的,保留了惡龍的生前屬性,劍一出,必帶雷與風,這與斷離雷風雙異靈根屬性相同,是代表斷離身份的武器。
雙劍一出,看著又被殺掉一個師弟的齊衛永當即便認了出來。
“你,你是魔尊斷離?”齊衛永不可置信,一雙惡眼凝在雙劍之上。
心中卻在快速分析著,該如何脫身。
斷離,斷離……
那個在靖德洲失去行蹤,他們找了幾年,也沒將人找出來的斷離,竟然沒死。
不但沒死,還回到了魔門,看樣子,他似乎還和靈族之女勾結上了。
斷離出現,此戰對他有些不利。
“本座未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齊衛永,天淩仙宗算計本座雷劫,這筆賬,本座可是牢記於心,爾等四人,我便當利息笑納了。”
斷離烏發飛揚,銳利眸光凝在齊衛永身上,極端殺意在空間醞釀,緊緊鎖在最後兩個人身邊。修為較低的最後一個化神,心底忽生出想要逃跑的衝動。
他身後,兩個死不瞑目的人頭,詭異漂浮著,不但頭顱漂浮,連那兩具失了首級的屍體,也直挺挺地站在他身後。
他說過,要以這天淩仙宗的屍體,為沙舟道賀,那這四具屍體,便一樣都不能少。
在那處神秘空間中,他曾聽過沙舟與空間中的幾個老鬼說過,想以高階修士的屍身,煉製屍與屍衛,餘青苕的屍體被他送回了魔羅宮,馮無褐的屍體除了一個首級,身體已自爆,兩個高階修士的身軀都沒能留下,所以,這天淩仙宗的四個人,今日,一個都彆想跑掉。
“哈哈哈,堂堂魔尊,竟也有藏頭露尾的一天,看來當日那場雷劫,魔尊受傷不輕啊。”
齊衛永冷瞥著換了張臉的斷離,警惕當下,眼底同時透出得意。
那一局,是雙宗特意為他設下的局,雖然靈族之女出了變故,但讓雙宗忌憚的魔尊,卻是中了計。
雖然他現在依舊很厲害,但是比之以前,卻是弱了很多。
以前,他殺化神絕不會各個擊破,而現在,他卻得一個一個殺。
他——實力不全。
齊衛永猖獗大笑,笑完,反手一掌打到同行的化神修士身上:“速將魔尊實力不全的消息傳回去。”
一掌打出,化神修士身子不受控製,忽地倒飛而去。
飛遠的同時,耳畔響起了齊衛永的傳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