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了?”盛朵不敢置信,“那您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嗎?”
“呃,我想想啊。”大爺撓了撓頭,想了半天都沒結果,“不行,人老了腦子是真不夠用。我今天一直想要破了朋友的棋局,現在一被打斷,我這思緒更亂了,一點也想不起來。”
“......”盛朵被眼前的老大爺拿捏,她低頭觀察著棋局,片刻後說,“這盤殘局,我能破。”
“噢?”大爺樂道,“現在的年輕人,還會下圍棋?”
“會一點,以前我奶奶教過我。”盛朵落座於大爺的對麵,手持白色棋子,“如果我贏了,請您告訴我裴家人搬到了什麼地方。”
大爺看著盛朵落子的位置,笑著微微點頭:“好,落子無悔,一言為定。”
兩人坐在一起下著圍棋,陸儘堯躲在附近灰牆的後方,安靜等待。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後,大爺發現盛朵竟依舊能沉得住氣,鑽研棋局。他久久注視著盛朵,眼見對手此刻陷入困局,他下意識地歎息道:“姑娘,這圍棋玩的就是一個取舍。你我身在棋局裡,如果想要在有限的空間裡布出最完美的局,那我們就必須要舍棄一些棋子。不因小失大,才能收獲更多的可能。”
盛朵盯著殘局,擰眉頹喪:“可是我失敗了,剛才走的那一步有些冒險,結果還是輸了。”
“你沒有。”忽然,陸儘堯緩步走來。盛朵聽到那人聲音的瞬間,下意識地起身後望,“陸儘堯,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你們倆認識啊。”大爺笑說,“小夥子剛才一直站在這裡,我還以為他是來湊熱鬨看下棋的。”
“您說的沒錯,我是來湊熱鬨的。”陸儘堯走得更近了些,低頭幫盛朵選了一個棋位,頃刻便有反敗為勝的跡象。盛朵激動地抓著陸儘堯的衣角,樂不思蜀,“你不說,我本來也是要走這裡的。”
“是嗎?”陸儘堯順勢牽住盛朵的手,柔聲道,“看來我們兩個是真的心有靈犀。”
兩人對視的眼神快要流蜜,大爺看著他們,卻突感心酸,忽問:“姑娘為什麼想找到那家人?”
盛朵收斂了情緒:“大爺,我是黎光日報的記者。有市民向我舉報,說裴淼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想來這裡更全麵地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大爺:“怎麼可能?我聽說裴淼是生了病,在醫院做手術的時候大出血死了,怎麼會是被人害死?”
盛朵:“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我聽到了風聲後,還是覺得應該過來一趟。”
大爺變了神色:”你們記者就是喜歡誇大其詞,裴淼那孩子都已經去世了,你們不要再把她牽扯進這些是是非非,讓她安息吧。”
盛朵慌忙解釋道:“我不是來打擾裴淼的,我隻是想幫她。裴淼如果知道在她死後,代誠集團在陽華市還是這麼一手遮天,過得順風順水,她怎麼可能安息?我今天來,就是想幫她伸冤。”
“……代誠集團?”大爺的語氣明顯不穩,“裴淼怎麼可能和那些人有牽扯,你聽到的風聲當不得真。至於他們家的地址,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你們快走吧。”
正在盛朵一籌莫展之時,陸儘堯替她回了話:“裴大爺,裴淼是您的小女兒。您離了婚後一個人住在這裡,不就是為了守著裴淼嗎?我們可以幫您。”
大爺神色一愣,竟無法再搪塞過去:“兩位有備而來,我承不承認也不重要了。隻是我一個人住,家裡也沒什麼好玩的好喝的,可能招待不好兩位。”
“招待?”盛朵聽聞,震驚地磕巴了起來,“您,您就是裴淼的爸爸?!”
……
裴大爺原本有一個兒子,可惜不成材也不聽話。後來裴大爺上了年紀,他的妻子又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算是老年得女,特彆疼愛。隻是自從裴淼出了事,裴淼媽媽接受了代誠集團的賠償金後,裴家夫妻便徹底撕破了臉,很快就離了婚。
這麼多年,裴大爺一直守在這裡,就是怕淼淼在地下不得安息,找不到回家的路。
裴大爺帶著盛朵和陸儘堯去了家裡,剛一進門,盛朵便看到了客廳牆上掛著的一副相框。照片上是一位笑容滿麵的女生,溫柔秀氣,想必就是裴淼。
陸儘堯環視著客廳的陳設,久而久之,目光忽地停留在地板上,發現了數根細長的黑發。倘若真的如裴大爺所說,隻有他一個人住,那這裡又怎會出現女人的頭發,而且還不止一根。
或許是有人來家裡做客,不經意間掉的?
他又走向客廳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