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恒大步過去,接過畫板反扣著,“不重要。”
他們這一次的第一次見麵,溫梔揚眉,重新拎起畫板,“什麼時候畫的?”
沈明恒拒絕回答,“你喜歡這裡嗎?”
“所以,當時你也看到我了對嗎?”溫梔眼中的笑溢開,這個悶騷的男人,裝的挺像,“你去找唐鈺,是找她還是找我?”
“是看到你了。”沈明恒道,“但確實去找唐老師。”
電話不能打嗎?需要沈教授親自去找。
這幅畫是半成品,很多部分都沒有填色,隻有溫梔的臉畫的十分清晰。漂亮的要命,精致的女王。
“這幅畫我要了。”溫梔拎著畫板放到一邊,說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沒有成品。”沈明恒承認,他跟溫梔重逢的第一次見麵是在荷花塘前,他當時跟幾個學生在等月光。轉頭,便看到了溫梔。
對向來車,車燈落入車廂。
溫梔恰好看了過來,林溪樹木高大,夜黑的深沉,她仿佛從黑夜裡走出來的仙子。美的明明白白,她直白的看過來,跟他對視。
那一刻世界靜謐。
天地之間隻剩下她一個人,冷冷看著他。
那一眼太深刻了,觸及靈魂,刻骨銘心。他隨幾個學生回酒店,聽到有人討論唐老師帶來個美女,他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
他鬼使神差的敲了唐鈺的房門,看到了溫梔。
也許是為了確認那種感覺,或者那一秒的心跳是否因為她。
深藍色的長裙仿佛畫中的星空,藍的夢幻。膚白如雪,唇紅明豔。她身上有花香,強勢霸道有很強的入侵性。
溫梔認錯了人,不知道她想撩誰,撩到了他的身上。
溫梔漂亮的肆無忌憚,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她有這個資本。
溫梔繼續翻那堆畫,確實沒有成品,但半成品的內容非常豐富。溫梔竟然從裡麵翻出一張女孩坐在樓道裡垂著手把臉埋在膝蓋裡的線稿,溫梔仔細的看,“這是誰?”
沈明恒單手抄兜,注視溫梔,“你。”
“怎麼可能?”溫梔什麼時候這麼弱過?
“那晚上你喝多了,在林溪。”沈明恒接過畫板。
“這種東西你留著乾什麼?沈教授,我知道你記憶力很好,但沒必要把這種也記住。”溫梔認得出來這裡的樓梯,這種醜態沈明恒為什麼要記錄?“請讓這幅畫消失。”
沈明恒嗓音低醇,“可――”
“什麼?”
沈明恒雙手插兜,垂下眼,“那是我們初吻的地方。”
溫梔眨眨眼,沈明恒抽出手把畫板放到另一邊,斜靠著打量溫梔,“你當時,以為親是的是誰?嗯?”
“你。”溫梔放下手裡的畫,靠近,把手搭在沈明恒的肩膀上,“我隻親過你,我認出來是你,才親你的。”
溫梔親完就揪著他的衣領罵人,顯然罵的是彆人。
把溫梔送到房間,他回去焦躁不安,十分焦灼。因為那個吻,也因為躁動不安的心。他在那種兵荒馬亂中打開了微博,看到了事情原委,他原來是代餐。
好吧,冷靜了。
沈明恒低頭吻上她的唇,熾熱凶猛的吻,幾乎要吞噬了溫梔。
“你隻準喜歡我,接吻的人隻會是我。”沈明恒的占有欲一直都是不動聲色,暗戳戳的進行,難得表現出來一次,他握緊溫梔的腰,“接吻時隻準想我,溫梔,你的眼裡隻能有我,我是你的。”
這個男人翻舊賬比她還厲害,溫梔翻不過他。
屋頂的燈光閃爍的猶如星空,窗外的雨落在巨大的玻璃上。溫梔和沈明恒在房間裡接吻,腳下鋪滿了藍玫瑰。
藍的猶如海洋。
沈明恒從五歲展現出畫畫天賦後,就與顏料為伴。畫板是他的世界,他想讓溫梔進入他的世界。
那些畫原本在觀江一號,沈明恒以前在那邊有個畫室,裡麵放著溫梔。後來溫梔要搬到他家,他怕溫梔發現用心不良,把那些半成品全搬到了畫室。
沈明恒的畫裡沒有他自己,他的眼裡隻有溫梔。
溫梔對於丟失兩個人合照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她沒有沈明恒十八歲的照片。沈明恒隻會畫她,卻不會畫自己。
很久後,溫梔在爺爺房間裡的相冊,找到了十八歲的沈明恒。
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瘦的病號服有些空蕩。他坐在窗前畫畫,麵前是畫板,瘦骨嶙峋的修長手指握著畫筆,他專注的畫畫。
色彩落到畫板上。
上麵是溫梔與陽光,漫天金色光芒,盛大而燦爛。
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完成了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