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意外於冬陽母親的身份,於是問道,“那你的夫姓是什麼嗎?這裡的人我都認識,且記住了名字。”
冬陽細致的打量著他,“我離婚了,所以沒有夫姓。”
五條悟轉過臉來看她,卻發現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神格外奇怪——並不是族人們傾注在他身上的恭敬和崇拜,也不是咒術師望向他時的忌憚和豔羨,對方雖然在打量他,如同許多衝著“六眼神子”而來的陌生人一樣打量著他,目光卻極為細膩柔和……仿佛在看什麼重要的人。
五條悟因為感知到那份熾熱的視線而略顯窘迫的撇開了臉,眼神胡亂飄散了一下。
“……真奇怪。”
他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冬陽繼續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練習交流賽。”五條悟說,“隻是不用咒力的散打罷了,因為我贏了三場,現在在休息。”
“和誰打的?”
五條悟伸手指向校場內最大的那個孩子,“他。”
他收回手時蹭了下臉頰,似乎有汗流了下來,不知是因為運動後的悶熱還是莫名的緊張,五條悟低著聲音,像是不屑,“…他讓我。”
冬陽轉頭,“讓你?”
五條悟比劃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那個家夥明明可以打中我,但是卻遲疑了,因為他害怕傷害我,這麼放水的戰鬥,我若是沒贏就太可笑了,當然現在贏了也沒什麼可說的。”
冬陽迅速的判斷出了五條悟在族內的地位,五條家對神子格外重視,所以各個方麵都是捧著的,但是那個追捧太過功利性,明目張膽的擺在臉上,並且滲化到新一代裡,長輩會警告他們的孩子五條悟的不同,會將他們地位懸殊率先印刻在孩子們的腦海裡,就像是她曾預想的那樣——將他推上神壇,讓他成為最特殊的唯一。
他當然什麼都不缺,但是好像很難得到珍貴的東西。
“你們的戰鬥是抽簽分配的嗎?”
“嗯。”
“也就是說沒有分級,又或者你已經和那個十多歲的孩子一個水平了。”冬陽說,“的確很討厭,身為對手卻沒有給予該有的尊敬…那就忘記這場比賽吧,沒有覺悟還打什麼打。”
五條悟露出了些許詫異的表情,彆扭的躊躇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以為你會對我說,‘那人比你大那麼多你都能戰勝他,真了不起’這種話來呢。”
“咦?彆人經常這麼說嗎?”
“經常啊!悟大人真棒,悟大人真厲害~!”白發男孩兒刻意掐著語調模仿成年人的言語,隨後眉頭皺起嘴一抿,看上去鬱悶極了,“一群假假的家夥。”
“哈哈哈哈哈哈……”冬陽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單手摟住他,“說不定他們說得是真的。”
五條悟眼睛瞪圓,像是毛都炸起來的貓一樣緊繃僵硬,他被冬陽的體溫和氣息包圍了,這個姿勢近乎能稱得上是半個擁抱,實在親密。
他猛地看向冬陽,睫毛卻觸到了女人的頭發,令他不自覺的顫了下眼皮。
“你……”
“悟大人!”
不遠處傳來侍女的喊聲,“悟大人!原來你在這裡啊,稍不留神就找不到你了,被澤之大人發現我會被訓斥的。”侍女拖著長長的語調似是抱怨,“下次離開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啊,你是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的。”
五條悟撇開腦袋不看她,但是頭頂還是傳來侍女帶著負麵情緒的念叨,“雖然你現在有了些實力,但是還是要謹慎小心些,澤之大人特意吩咐過……”
她自顧自的說了一堆,才注意到了五條悟身邊的冬陽。
女人神色一頓,眉頭挑起質問道,“你是誰?”
冬陽掠過她的問題,轉而問道,“你認識五條早春嗎?”
“早春?你是她的朋友?”年輕的侍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眼神猶疑,“我怎麼感覺你有些眼熟呢?”
好好好,三年還真是改變太多了。
冬陽吸了一口氣,“五條早春在哪兒?我有事找她,不然五條千風也行。”
“千風先生是總監部任命的咒術師,平常根本沒時間待在族裡,早春的話她需要上班,畢竟不在族裡當工的話就需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侍女下意識詳細回答了冬陽,她抓了抓衣角,臉色有些僵硬,因為她發現自己麵對冬陽的時候就像麵對族裡的長老般內心焦慮,那股無形的壓力不知來自何處……是氣質和神態嗎,對方仿佛在用命令的口吻。
冬陽看了一眼悟,他被他們
的話題吸引,此時正好奇的抬頭看著他們。
侍女猛地反應了過來,逃也似的拉起五條悟的手就走,“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