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不知道該說什麼。
理智告訴他應該趕緊拉著鬆田離開,感情卻勸他再等等,看看神座出流是否會像他想的那樣答應江之島盾子的邀請。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一嘴神座出流在他臥底身份暴露時留他一條命的事。
霧切響子說過,日向創是未來機關的情報員,諸伏景光的理解是他也是臥底,但霧切響子卻對“神座出流”這個名字隻字不提,就好像在她眼裡日向創和神座出流是兩個人似的,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
霧切和苗木等人,到底隱瞞了什麼?
說到隱瞞,諸伏景光不由看向正在好友肩膀上打滾的白色貓咪。就在前不久,他(被迫)得知這隻貓就是此次遊戲直播的發起者,王馬小吉。
當然,最為直接的辨彆方法還是貓咪脖子上係著的黑白格方巾,和它那像是在撒嬌的甜膩膩嗓音。
諸伏景光閒暇之餘也會抽空刷一刷遊戲論壇,他是知道論壇對於這個角色的評價呈現出非常極端的兩極化,相關帖子底下的評論和視頻彈幕更是經常撕個不停。
都說彈丸3代遊戲裡,每一代似乎都有這麼一個智商高於平均值、推理環節表現異常“活躍”卻遭大多數人嫌棄、和主角關係微妙(迫真)的角色。
如果說一代的十神白夜尚且還隻是“管中窺豹”,幫玩家(主角苗木誠)排除正確答案外加毒舌,人還算正常的話,那麼二代的狛枝凪鬥就是個純純的神經病,帶有明顯enfp/infp特質的那種。
——隻不過每一輪審判,他的高智商和與生俱來的“幸運”都能幫助他在搞事的同時不忘向玩家(主角日向創)傳達具有關鍵推進性的證據。說句不好聽的,和這種人較真,你就輸了。
至於三代,這位更是重量級。
雖然王馬小吉說謊的本性極大地幫助他識彆罪犯,但他也是真的不說。
或者隱瞞所有關鍵信息,放出錯誤答案瘋狂帶節奏、攪渾水,顛倒是非挑撥離間——跟狛枝在關鍵時刻做正功不同,這位是真不帶任何水分的搞事,除非事情開始變得無聊,以至於他必須提供線索來幫助玩家(主角最原終一)推動案件進度。
就像這一次,“為什麼不先一步找到日向創呢?”也是王馬小吉提出的。
——在他和鬆田打過照麵之後。
諸伏景光不覺得王馬小吉會好心提供線索,就像當初在東京塔上,對方把“鬆田陣平”丟給他時,對“鬆田陣平”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你好像還不知道你認識的萩原君已經被我和樓上我那個扛著巴-雷-特-狙-擊槍的同伴關起來了呢~”
當時一心放在任務目標上的他當然無暇分神去關注王馬小吉的表情,但他幾乎可以肯定王馬小吉在狂笑。強行拉他入夥再在逃跑時賣的一手好“隊友”,確實是王馬小吉做得出來的事。
真的,就、這種人居然能活到現在沒被打死也挺不可思議的。
尤其是遇上鬆田陣平這種直脾氣。
諸伏景光壓了壓心底的煩躁和不安,聽著裡麵已經開始新一輪賣安利的江之島盾子,突然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萬萬沒想到,江之島盾子也會有瘋狂舔彆人的一天,而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被冠以“超高校級的希望”的神座出流。
紅方+普通玩家視角——
這邊,鬆田陣平結束了與王馬小吉的“眼神交流”,他轉頭看向諸伏景光,剛想說什麼,頭頂的警報突兀響起。
“!!!”
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下一秒兩人同時站起身,拔腿就跑!
擅自進入實驗大樓本就是大過,更彆提樓裡還死了人,這要是當場被抓個現行恐怕就不是退學那麼簡單了。
何況翻遍上周目記憶鬆田陣平也沒有翻到實驗大樓死人的事,可見這個消息應該是被學校高層下令封鎖了。然而,學校裡突然死了這麼多人,希望之峰高層的第一反應卻是“隱瞞實情”、“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其私心昭然若揭。
——因為害怕所謂的實驗“真相”被公之於眾導致學校口碑下跌。
——因為不想因為一些人的性命就讓多年以來的研究心血被毀。
“這群領導他媽的是有什麼毛病?”
鬆田陣平扯開領帶邊跑邊罵。
他的額上隱隱爆出幾根青筋,用刻意壓低嗓音的聲音說道:“後天我就讓他們趴下來哭著叫爺爺。”
諸伏景光嘴角抽了抽,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加快了跑路速度。
兩人從後門跑出實驗大樓的時候,先前躲在草叢裡的神代優兔已經不見蹤影。
鬆田陣平絲毫不意外,確認周圍沒人盯梢後,他和諸伏景光一前一後向操場走去,準備邊走邊複盤情報。中途,鬆田陣平又去小賣部買了份三明治。
回來後,走到一半,看著諸伏景光的背影,鬆田陣平心下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和研二都不是有事藏心裡不說的人,但諸伏不一樣。想到這,鬆田陣平索性開口直接問道:“諸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諸伏景光下意識喃喃說著,“我好像看到江之島盾子被神座出流一腳踹暈過去,戰刃骸救走了她,她們現在正在往學校醫院醫務室的方向跑。”
神座出流沒答應?諸伏景光腦子裡一片混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後續劇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什麼?”鬆田陣平驚訝地轉過頭來,“你什麼時候看到的?”他怎麼不知道。
諸伏景光從思緒裡回過神來:“……就在剛剛,彈幕說的。”
這下鬆田陣平也有些無語了。
他滿臉懷疑:“彈幕還說了什麼?”
“還提到萩原他……”“咳咳、咳咳咳咳……!”沒等諸伏景光說完,鬆田陣平便發出一聲劇烈的咳嗽。
很久沒有出聲的王馬小吉見狀“貼心”地遞來一張紙巾。鬆田陣平順手接過擦了擦嘴。擦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唰”地轉頭問了句:“你剛塞給我的紙哪來的?”
“小吉不知道哦~”王馬小吉無辜地揣手手,轉頭將問題拋給諸伏景光:“你知道我遞給他的紙是哪來的嗎?”
諸伏景光神情複雜:“鬆田你……忘了嗎,這是你之前用來擦汗的紙。”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沉默的看向王馬小吉。
“誒——?”王馬小吉佯裝思考了一會,隨後斬釘截鐵回答道,“是這樣嗎,我忘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