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琅一字一頓的道:“我沒有出爾反爾,我說了任他處置。”
謝長寧小聲道:“那陛下讓你跪,你怎麼不跪?”
趙元琅沒說話。
知他難堪,謝長寧趕緊補充道:“當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你不願跪,那不跪就不跪,但你總要給彼此個台階下吧,你留在這讓大家怎麼收場?”
趙元琅抿了抿唇,還是沒回答。
但他目光落在了薛念身上。
薛念仿佛有感應般轉過頭來:“你在擔心我?”
趙元琅本來還在猶豫,聽見這話臉色驟變,像是吃了什麼臟東西一樣。
他把拳頭握的咯咯直響,誰也沒理轉身就走。
謝長寧急匆匆跟了出去。
屋內頓時隻剩下沈燃和薛念兩個人,薛念依舊跪在地上沒起來。
沈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底情緒變幻莫測:“薛子期,你是當真燒糊塗了不成?現在這樣,就隻會讓自己裡外不是人。”
須臾的沉默後,薛念澀然道:“我既不能真心對你忠誠,也不能堅持站在元琅那邊,這樣舉棋不定左右搖擺,就算最後真的裡外不是人,那也不過是我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說到這裡,薛念抬頭道:“可是有些話,臣今日實在是不吐不快。”
最後幾個字語氣鏗鏘,隱現崢嶸。
沈燃靜靜看著他,神情之中瞧不出喜怒:“什麼話?”
薛念道:“陛下是一國之君,如果你真的僅僅是因為受到奸臣蒙蔽,而不慎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那你所說的那些話或許的確有些道理。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陛下不能做到永遠不犯錯,臣也不能。可問題是,陛下當真是受人蒙蔽了麼?沈燃……你敢不敢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究竟是受人蒙蔽,誤判冤案?還是親疏有彆,罔顧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