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良久沒說話。
沈燃在他麵前時難得這樣平靜這樣和氣。這應該是他想要的結局,應該是他認為自己一直都想要的結局。可現在他隻覺得很無力。
其實他明明知道的。
知道這個人明明不高興卻故作雲淡風輕,明明那麼孤獨又裝得無所謂。
可他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正義和傲氣。
“可是我不想走。”
薛念望著前方,輕聲道:“其實我並不想走,我當時是真的燒糊塗了,還請陛下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臣一般見識。”
身邊人忽然僵了一下。
須臾的沉默後,沈燃抿唇道:“薛子期,我說過,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陛下今日之舉……足以讓天下人銘記。臣對陛下隻有敬佩,何來可憐?”
薛念歎道:“如果一定要說可憐,陛下為何就不能可憐一下微臣?不要再這樣拒人於千裡?從前錯失的那麼多次早已經足夠可惜,而接下來……臣不會也不想繼續錯過了。”
停頓片刻,他又道:“從今往後,無論陛下怎麼選擇,臣都願意誓死追隨陛下。”
薛念此言一出,沈燃終於側目看向了他。沈燃微微勾唇,露出一個饒有趣味的笑:“朕竟不知,原來子期還喜歡出爾反爾。燒糊塗了?的確是個挺好的借口,可朕不信。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朕這麼做是為了你,所以自我感動了吧?都說了這麼做跟你沒關係,彆這麼自作多情。”
“臣有說過認為陛下這麼做是為了我麼?”薛念極輕的笑了一聲,“陛下,會不會是你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
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