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都給我拿下!”
裴孤城就像一團火焰般將灰暗的屋子照亮了,隻是這團火焰和外麵的積雪一樣冷冽無情,又被夜色壓抑著不至於噴發。
“裴大人,救命啊!裴大人,我們都是良民啊!”柳茂山痛哭流涕地指著屋子裡那幾個已經被士兵架起來的陌生男子說,“就是這些刁民闖進我家裡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快把他們抓起來!”
“嗯~”裴孤城似笑非笑地看著領頭的陌生男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呸!”陌生男人對著柳茂山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大聲吼道:“官老爺,這家人才是無惡不作的小人,他們一家人給趙老板下毒想謀財害命,今天如果不是我們,趙老板估計已經被他們害死了!”
裴孤城看了一眼柳茂山頭上的唾沫星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說:“都帶回去慢慢審!”
“裴大人,冤枉啊!我們什麼也沒做!裴大人……”
柳氏父子和沈春華一看自己要被拖走,立即開始喊冤,柳茂山甚至撲到裴孤城的腳下想抱著他的小腿求饒。
裴孤城垂下眉眼厭惡地看了一眼柳茂山涕淚橫流的臉,然後一腳將他踢到了牆角,柳茂山痛得臉都變形了,說不出話來隻能蜷縮成一團。
裴孤城又輕蔑地看了一眼,瑟瑟發抖,不敢上去攙扶柳茂山的柳家人,然後對士兵厲聲說道:“還不把這幾個礙眼的押下去!”
“是!”
士兵們忙粗手粗腳地拖拽著幾人往屋外走,那個領頭的陌生男子經過裴孤城的身邊時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完全看不出他是被押解的犯人。
裴孤城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才一步步走到趙如意的床邊,他的眼神裡有憐憫有痛苦,還有自責。
“裴~裴大人!”
趙如意對裴孤城的到來有些意外,她在床上躺了將近半個月,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近的消息也隻能從半夏嘴裡聽來。而裴孤城也不知道趙如意出了什麼事情,他又不能貿然去柳家探望她,也隻能假借這兩日歹徒入室搶劫的事情和因為雪災調到彭城維護治安的好友楊憲楊校尉演了一出雙簧計。
趙如意看裴孤城處理了那一些人後並沒有跟著離開,於是就訝異地看著裴孤城,直到裴孤城向她的床邊靠近時,她才慌亂的用手指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然後掙紮著想努力坐起來,但是身子剛撐起一半,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趙如意不願意讓裴孤城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
眼前人是她來到彭城生活後給她最大幫助的人,否則她一個外來人不可能在彭城立足,更彆說在繁華地段買下商鋪開如意樓了。
最初的時候,趙如意以為裴孤城對她是有其他的什麼心思,可裴孤城一直表現得很君子,對她的態度說不上熱情,也隻是比彆人好上那麼一點而已,如果趙如意不是知道母親隻生了她一個的話,她差點會以為裴孤城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長了。
裴孤城聽到趙如意倒在床板上的聲音,生怕她把自己的骨頭都摔散架了,他忙一步跨上前將趙如意的上半身扶住。
“趙老板想坐起來?”
趙如意略微點了點頭,吃力地說:“咳咳,裴~裴大人,謝~謝謝你了!”
裴孤城將趙如意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指搭在趙如意瘦而青白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眼神晦暗不明地說:“趙老板,你放心,我會找天下最好的醫師來救你!”
“裴~裴大人,你~你彆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