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夜,刺骨寒涼,陰暗森冷。
窗外的雪花“簌簌”地觸著薄薄的窗扉,發出細微的聲響。
房內,明燭晃晃,在炭火盆的炙烤下,倒也暖如春日。
室內裝潢華麗,架子上所陳列的以來的奇珍異寶、牆壁上所掛著的曆代名畫,以及細節處的裝修布局所用的珍稀材質,都無不彰顯著屋主人的尊貴身份。
雕工精美、鑲嵌著價值連城的寶石的梳妝台前,劉楚玉身著紅衣,一雙纖纖細手拈著一片豔紅的唇紙,擱置唇邊。兩片花瓣一般的粉唇微微抿緊,再分開時,粉潤已被染成絕美的紅色。
鏡中人不過二八年紀,豆蔻般的年華,大致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候。
可她還不曾體會過一生的含義,卻已要走到屬於她的一生的儘頭了。
鏡中人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相貌,顧盼之間,流光婉轉。一襲紅衣,最襯火一般張揚而又肆意的她。此時的她,美得動人心魄。
她的前半生是轟轟烈烈的活,即便是赴死,她也要轟轟烈烈。
她劉楚玉,生來就注定轟轟烈烈,又怎能匆忙地以慘淡二字收尾?
目光觸及匣中放著的一支纏枝鸞鳳釵,紅唇微勾,玉指執起,從容地將它鑲進自己的發間。
美極了。
她很滿意此時鏡中的自己。
她垂下手,雙手疊放於小腹之上,對著鏡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吱呀——”
門觸不及防地被推開了,屋外的冷氣倏地灌進屋內,溫暖散去,刺骨的寒冷襲來。
隨之進來的是幾個宮人。
為首的手裡拿著一道聖旨,其身後站立兩人,一個手裡捧著白綾,一個手上端著一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