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就見那在她麵前清冷寡情的男人陡然麵色一變,“怎麼回事?”急的招呼都沒跟她打便急匆匆轉身下了山。
雲苓氣的跺腳,“二姑娘又演什麼戲?!”
穆婉挑了挑眉,覺得有些蹊蹺,按理說沈氏母女現在會搗亂,但卻不會再招惹李亦宸了才對。
她也有些好奇,“去看看。”
走到山腳便見三三兩兩的聚集了不少人,顯然是出了什麼事。
雲苓上前打聽,才知道穆柔竟是真的遇到了麻煩。
原來在她跟詩社的幾個姑娘們一起賽詩時,被前來踏青的吳國舅看上了調/戲,驚慌抗拒之下落了水。
穆婉皺起眉頭,吳國舅的名聲即便她遠在祖籍也聽說過,貪花好色,荒淫無度,不知多少女子遭過他的毒手,商戶平民就不說了,甚至不乏小官之女,偏生他是當今太後的親弟弟,即便被禦史彈劾,甚至順天府抓捕,最後也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最後反而告官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眾人都奈何不得。
她雖然不喜穆柔,但也不願意看到她發生這樣的事情。
雲苓連忙問旁邊的姑娘,“吳國舅沒得逞吧?李六郎救了她嗎?”
“吳國舅沒得逞,不過也不是李六郎救的,吳國舅壓根不給李六郎麵子。是鎮北侯來了。”那姑娘說到這兒,兩眼放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周圍,幸災樂禍又解氣的道,“吳國舅嚇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的走了。”
“可惜你們來遲了,沒看到傳聞中的鎮北侯,太威風了,啊啊啊!”
這話立刻贏得周圍一片附和,原來眾人聚在這裡並不是因為看熱鬨,而是在討論鎮北侯。
穆婉自然也聽說過鎮北侯,如果說李亦宸聞名上京,那鎮北侯謝珩則是整個大郢都如雷貫耳的人物。
他是已故鎮國公最小的兒子,先皇後的嫡親弟弟,按禮法,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國舅爺。
不過對於鎮北侯來說,國舅大概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身份,眾人更敬畏的是他那一身本事和殘忍狠辣的手段。
聽聞他十四歲上戰場,十六歲就可以獨自領兵深入敵軍腹地,打了不少以少勝多的仗。
三年前,赤翎族趁著大郢朝綱混亂全力進犯邊境時,朝廷不僅不給鎮守邊關的鎮國公支持,還有奸人趁機排除異己,以至於鎮國公以及兩個兒子和謝家精兵全部都戰死沙場,隻有幼子謝珩撐著一口氣被送回來。
結果朝中還有人倒打一耙,說是因為鎮國公貪功冒進才導致大郢慘敗,動搖了國本。彼時十八歲的謝珩拖著一身重傷將內奸扔出來,然後當著那些朝臣的麵,一刀一刀的淩遲逼供,最後審出了幕後主使,之後又親自去挨個抄家滅族,據說凡是參與那陷害之事的男丁便是死也沒個痛快,都是被殘忍虐殺。
雖說通敵叛國確實是滅族大罪,但他的殘暴狠戾還是令許多人膽寒。
更彆提後來他領了明鏡司指揮使的職位,負責監察百官,狠辣手段更是毫不遮掩,便是上京最囂張的吳國舅在他麵前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相比男人們懼怕,懷春的姑娘們卻隻有向往——鎮國公去世後,謝珩降等襲爵,不到弱冠就成了鎮北侯,才貌雙全,權勢赫赫,若能嫁給他,立刻就是一品夫人,簡直是做夢的好素材。
為什麼說是做夢呢?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謝珩心裡有人。
穆婉的耳朵立刻豎起來,這三年不在京城,真是錯過了不少八卦。
結果雲苓突然回過神來,“哎呀,差點忘了正事。”連忙插嘴問道,“各位姐姐,鎮北侯嚇走了吳國舅,那最後穆二姑娘是被誰救起來的?”可千萬彆是李六郎啊。
雖然這樣想著,雲苓卻不怎麼抱希望,眾目睽睽,這麼好的機會,二姑娘怎麼會錯過?
卻聽見一個姑娘一臉讚賞道,“這穆家二姑娘果然正派,當時她都快不行了,李六郎要下水救她,硬是被她嚴詞拒絕,說不能對不起她大姐姐。最後還是一個會水的婆子抱上來的。”
雲苓覺得不可置信,不知道沈氏母女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穆婉卻很清楚,因為穆柔有了更好的選擇。
旁邊的姑娘還在惋惜,“看樣子李六郎是真的要娶穆家那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了啊……”
一無是處的草包穆婉也跟著歎了口氣,“確實,我看那李六郎似乎對穆二姑娘也不一般。”
那姑娘如遇知己,鬼鬼祟祟的點頭,“我也這麼覺得,不過這個不好明說,畢竟事關兩人名節,我倒是也希望他倆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如果李六郎注定要娶個商戶女,娶個漂亮又聰明的,總好過娶跋扈又無腦的。”
穆婉給那姑娘渡了把瓜子,扼腕,“可不是,但你說這找誰說理去呢?婚事是早就定好的,穆二姑娘做的再好,不如穆大姑娘命好啊……”
姑娘接過瓜子,點頭如搗蒜,“誰說不是!”
穆婉不動聲色的道,“不過說起命好,鎮北侯的心上人才是命好吧?”所以到底是哪位姑娘?
雲苓:……
為了八卦,您連自己的謠都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