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又一次想起秋先生的【弟控】特質。
不管想起幾次,都很害羞啊。
久野彌生茫然接過,他還以為波本去處理自己的事了。
他試探問:“你不去忙自己的事?”
彌生:“你同意合作了?”
彌生關掉水龍頭,扯了一張擦手巾將水擦乾。
久野彌生其實很困惑。
在他坐上那張椅子後,他仿佛在瞬間點滿了談判技能,無師自通所有話術。
足以證明:會談判,是久野彌生本人的技能,與秋先生無關。
彌生發著呆,漫無邊際地散發腦洞:難道本體也有什麼沒發現的技能和特質麼?
抬眸一看,是波本。
可秋先生的角色麵板中,並沒有談判有關的技能。
啊……說到特質。
降穀零回答得滴水不漏:“組織命令我協助你,任務還沒完全成功,我怎麼能離開?”
他對著鏡子裡的秋先生彎了彎眉眼,比了個口型“我去工作啦”,得到對方的點頭回應後,才收回視線。
金發男人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他:“格蘭威特,這是另一家供應商的資料。”
久野彌生從洗手間出來,沿著長廊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
可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啊。 降穀零立刻否認:“我隻是協助你完成任務。”
彌生:“……我身上沒有竊聽器或錄音設備。”
不用這麼防備。
金發男人笑了笑,還俏皮地眨了眨眼。他的確是個大帥哥,混血使得他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特有的深膚色又多了幾分性感。
當他使出horap時,沒幾個人能逃掉。
久野彌生也不例外。
儘管降穀零根本沒這個心思,就是調侃地笑一下,單純想要拉近兩個人的關係而已。
可是、可是……
這可是波本!
男神之一好嗎!
久野彌生蠢蠢欲動,正想呼喚係統出來拍個照。
突然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幾大步,與金發男人拉開了大段距離。
降穀零:“……?”
彌生:“……”
彌生正要上前,眼前突然一黑。
水原秋強勢要求接管身體,連“眼睛”都遮住,不想讓彌生看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想讓他看見什麼。
彌生詫異:“……秋哥?”
水原秋平靜道:“回去睡覺,你需要休息了。“
彌生:“可是我還可以堅持。” 可是,他本來就不用學啊。
明明沒惹他啊。
彌生:?
……奇怪。
“離波本遠一點。他會帶壞你。”
東京,米花町。
彌生越發迷惑:“為什麼我會下意識覺得自己會horap?”
“波本為什麼會帶壞我……?哥哥不喜歡我跟他學horap嗎?”
波本注視著格蘭威特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
水原秋卻不肯把身體還給他:“聽話。”
區區美人計,他自己就會。
男人心,海底針。
另一頭。
久野彌生從床上一骨碌坐起身,抱著抱枕,滿臉茫然。
在脫離的前一秒,彌生聽見了秋先生的最後一句叮囑,聲音沉磁,似是不悅,卻又強壓情緒。
格蘭威特為什麼突然走掉了?
難道在夢中跟誰學過嗎?
不懂。
遙遠的大洋彼岸。
彌生考慮幾秒,休息也很重要,於是答應了:“好叭。”
**
久野彌生回去休息後,剩下的事情由水原秋接手。
艾德琳派人來傳過消息,想要徹底錘死她弟還需要一點時間,但她不會耽誤和組織的交易。
那批貨,她一定會如期交上。
照理說,把萊曼家族搞定,另一邊的交易鏈要不要都無所謂。
水原秋沒有棄之不用,和降穀零一起去找了那家供應商“聊天”。
降穀零也是談判好手,他強硬要求插手此事,就是打算在談判桌上露一手,以免真的變成收集情報的跑腿小弟。
但他沒想到,他陪著格蘭威特走了幾輪,那叫一個毫無用武之地。
他能夠一眼看穿交易中的陷阱,冷著臉點出問題所在,點破對方的盤算,讓對方驚懼。卻又趕在對方因此惱怒之前,飛快給出一個台階。
若是順著己方的台階下了,條件自然也是自己說了算。
至於鬨翻……
沒人會想要鬨翻的,至少沒有人敢在格蘭威特近乎實質化的殺氣麵前大聲說話,更彆說掏槍。
有人試圖挑釁他。
被水原秋當場一槍送進醫院。
冷酷,毫不留情,心狠手辣……
如果說和艾德琳·萊曼的會談,讓降穀零看出了格蘭威特的心計手段。 他拿出一份合同:“這批武器,我願意以再低3%的價格出售給您。”
至於其他的……
水原秋拒絕了。
這是在光明正大地讓水原秋吃回扣。
供應商叫人把哀哀叫喚的小弟送進醫院後,轉頭就當作無事發生,仿佛暗示小弟試探的人不是他。
“我不收賄。”水原秋冷漠道:“你願意低3%,那就寫到合同上。”
組織每次買武器的量都很大,3%可不是小數目。
合同的價格更高,水原秋就會拿到更多預算。用這筆錢去買實際上低了3%價格的武器,多餘的錢,就是水原秋自己的。
降穀零神情古怪地看著麵前這一幕。
供應商訕訕笑道:“那、那還是算了,我們按說好的原來的價格來吧。”
水原秋沒有為難他,把合同簽完就走了。
“當然,合同上寫的價格還是原來那個數。”
降穀零挑了挑眉。
至少讓琴酒出手,那個挑釁的人絕對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而不是還有機會進醫院搶救。
就像第二個琴酒站在了他的麵前,但格蘭威特又比琴酒多了一絲人情味。
還需再看。
那麼,第二場談判,降穀零則看見了他的冷酷無情。
降穀零看向格蘭威特,想知道他的選擇。
哇哦,起碼八位數的進賬,格蘭威特竟然不心動。 降穀零走在他的左側,笑了一聲,話語中的試探意味很濃。
“這麼清白?還是對組織忠心耿耿?”
水原秋冷淡道:“你情報工作做的不如……我。”
降穀零的笑倏地收斂,擰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水原秋:“他是朗姆的人。”
降穀零:“證據?”
水原秋:“兩天前,庫拉索抵達後,私下和他見了一麵。”
降穀零大吃一驚,臉色嚴肅起來。
所以,供應商是在故意行賄。
一旦水原秋應下了,朗姆反手就會把這件事捅到BOSS那裡。到時,無論是吃了回扣的格蘭威特,還是知情不報的波本,都會受到組織的處罰。
降穀零歎氣:“我是被你拖累的。”
朗姆明顯是在想辦法報複格蘭威特。
水原秋倒也沒否認,隻淡淡道:“也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倘若波本沒有因為好奇格蘭威特,想要拿到格蘭威特的情報,他就不會攬下這個活。
又或者,如果他沒有被彌生說到心動,起了合作的心思。
就算格蘭威特中了朗姆的招,也跟波本沒有半點關係——降穀零絕對會老實上報,能提前將一個頗具威脅的黑方人物掐死在幼苗期,他絕對樂意。
降穀零雖然還沒有點頭答應合作,但半隻腳已經上了賊船。他自詡在情報一事上最具優勢,如今竟然輸了格蘭威特半棋。
任務進展到現在,格蘭威特的每一步,降穀零都能有所預料,或者能猜想到他的背後打 **
——難得勝了半棋,該讓彌生看看的。
他沒想到格蘭威特會這麼能乾,一開始還單純把他當炮灰使,想著把琴酒和朗姆的勢力釣出來,好讓他看看,他的兩個下屬如今發展到哪一步了。
特意提起又太刻意了,不妥。
對於幫了一把,也坑了自己一把的格蘭威特,降穀零越發感興趣了。
身為臥底,但凡走錯半步,都有跌落懸崖的可能。
水原秋此時有點後悔,他太早把彌生趕回去睡覺了。
降穀零是真的沒料到……或許是任務接近末尾,而格蘭威特全程幾乎不需要他搭把手的態度,讓他放鬆了警惕,轉而看起熱鬨來。
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回國的水原秋,收到了來自BOSS的命令。
真遺憾啊。
超額完成任務。
他還要更努力才是。
報告呈上去,烏丸蓮耶都詫異了一下。
但他不知道,格蘭威特本人對他的心理活動沒有半點興趣。
水原秋拿下了兩份武器供應鏈的交易合同,組織叫他二選一,他選擇兩個一起要。
算。
唯有這一步。
烏丸蓮耶思考片刻,既然格蘭威特有這個本事,那就先用著吧。
降穀零暗暗敲響警鐘。 BOSS讓他長期留在海外,處理海外的任務,順便徹底接管那兩條交易鏈。
水原秋:“……”
得知任務後,他的臉色格外陰沉,看誰都是想殺人的冰冷眼神,寒意更勝往昔。
降穀零前來找他,見狀都不得不收斂幾分。
“誰惹你了?”降穀零問。
“出去。”水原秋站起身,擋住半開的行李箱,冷著臉,目光帶著殺意。
水原秋住的是酒店套房,波本就住在他隔壁。
他們方才準備一起坐同一班飛機回國,沒想到任務通知下來,兩個人都走不掉——格蘭威特不走,波本自然要留下來代替朗姆盯著他。
降穀零其實根本沒進他的臥室,離臥室門口都有好幾步。
他不清楚格蘭威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不想因為這點事激怒他。就算他和格蘭威特目前的友好關係,就像他和貝爾摩德一樣塑料,能維持,最好還是儘量維持。
金發男人連連退後幾步,主動道歉:“抱歉啊,我算是知道你的領地意識有多強了。”
水原秋沒理他,把行李箱重新放好了。
尤其是裡麵的一個沒有任何文字的紙皮盒子,裡麵裝著一個已經被拚好了的積木花束。
不大,但很精致。
**
接下來的時間,水原秋接到了好幾次任務。
他在完成任務的間隙,還抽空去找了個合適的公寓,暫租下來。
總不能一直住酒店。
久野彌生一連休息了好幾天,才開始正式接替水原秋的身體做任務,進而借著任務進一 彌生再一次感受到了。
秋先生沒有義務為了他做這些——彌生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不是秋先生有了自主意識,這些活本來就會是他在乾。
久野彌生覺得這是萊伊的快樂老家,那個叛徒又是知道組織秘密的人。萊伊但凡有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巧合的是,每次留給彌生的任務,都是單純動腦或者沒有太暴力的任務。
同時執行任務的人還有黑麥威士忌,又簡稱萊伊。
他擔心被搗亂,稍微不太樂意,但到底沒說什麼。何況這種情況下,格蘭威特還沒有拒絕組織的權利。
可是,他怎麼能把所有事都推給水原秋?
也是唯一一次,險些超過界限的任務。
秋先生似乎有意,把他隔絕在裡世界的黑暗之外。
來都來了,組織就讓萊伊來幫忙。
都是任務,還能順便打探這位格蘭威特的情報,萊伊沒意見。
SR卡的自主靈活度或許能夠讓馬甲在組織生存,但絕對不夠拿到代號。
步熟悉水原秋本身自帶的槍械、格鬥等技能。
他找了幾次空閒的時間,想和水原秋好好談談。一直被男人有意避開了,直到最後一次。
波本據說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匆匆忙忙回國了。與此同時,黑麥威士忌抵達了阿美莉卡。
那是抓回一名組織叛徒,一個知道組織挺多秘密的人。
隻是抓捕的話,這段時間,彌生已經做過類似的任務了。他按照水原秋的習慣,在調查
水原秋接下任務後,把任務交給了彌生。叛徒的逃跑路線時,順便調查了一下他的基礎信息和各類情報。
追捕那名叛徒很有難度。
難度不在於怎麼抓住他,而在於怎麼不驚動FBI和當地警署,把叛徒低調地抓回。
久野彌生已經儘量小心了,可怎麼也勝不過有個人往FBI通風報信!
說的就是你!阿卡伊!
耳麥裡,傳來赤井秀一沉穩冷靜的聲音:“你的動作太慢,當地警署介入調查了,警車已經出動,要不要暫時撤退?等之後時機合適,再執行任務。”
久野彌生很想給他翻一個白眼。
忍住了。
——什麼賊喊抓賊啊,這就是。他動作已經很快了好嗎?再快能有你往老家報信快?
“彆管他。”水原秋對彌生說,“開車追上去,放走了,任務就失敗了。”
彆信赤井秀一的“下次”,人都被FBI帶走了,就彆想著有下次。
久野彌生知道這個道理。
他飛快摘掉耳麥,變了個裝,帶上鴨舌帽和口罩。用鑰匙給車打著火,一踩油門追了上去。
本想著低調做人,沒想到最後還是變成了超級高調的公路追捕。
彌生開著吉普,追在叛徒的車後麵。
兩人的車都是吉普,型號相差不大,比拚的隻有車技。很顯然,叛徒的車技不如彌生。
水原秋的特質一名叫“這很柯學”,光看這四個字,就該知道它有多強大。
彌生很快追了上去。
他控製著車速和方向,當雙方車輛幾乎並線的一刹那,狠狠地撞上了叛徒車尾的保險杠。 後座的叛徒睜大了眼,滿臉驚恐地看著駕駛座的格蘭威特開始自己跟自己說話。
彌生喊道:“哥哥!”
儼然一副人格分裂的模樣。
熟悉的爭奪身體感覺傳來,彌生反駁道:“不,秋哥,這次讓我來。”
水原秋:“我說,不行!”
要求格蘭威特處死這名叛徒。
彌生沉默地將車停在沒有監控的空曠地方,回頭,用槍對準了後座上被捆成粽子的叛徒。
毫無疑問,這輛車是不能要的。
帶著一個拖後腿的換車跑路有點難,但不是不行。正這麼想著,彌生就收到任務變更的短信。
從追捕,變成了追殺。
看上去就格外怪異,再配上掙紮的表情,就像是格蘭威特瘋了一樣。
在叛徒還沒重新掌控車輛方向時,車窗降下,彌生抬手,飛快且極其精準的兩個點射,打爆了對方的輪胎。
兩個人爭奪著身體,導致每一句話,都是直接用身體的聲帶說出來的。
被撞擊的車不受控製地打滑,旋轉了將近180度。
一個標準的美式截停。
水原秋:“不行。”
“你也看過他的資料,他是個戀/童/癖!就算進了監獄,也是待遇最差、最被鄙視的犯人。他還是個逃犯!”
他快速下車,走過去把人拖上自己的車,接著趕在警察來之前,用最快速度離開了現場。 格蘭威特——組織裡的無心殺手,他是個有精神疾病的人!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多重人格!
叛徒唔唔唔地開始掙紮起來。
他的嘴也被堵住了,說不出話,隻能聽著“他們”的對話。
“彌生!!”格蘭威特厲聲喊道,下一句又強壓著脾氣緩和幾分,嗓音沉沉,如風雨欲來。
“彌生,聽話。”格蘭威特對自己說,“他的確是個能判死刑的人,即便是這種人,也不值得你臟了手。我們沒有多少時間,FBI馬上就要追過來了,你要在這種時候跟我爭嗎?”
“……我隻是,想替你承擔一點。這些本來都是我的責任,不該全都推到哥哥身上……何況,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是我的命運。”
“那不是你的命運,彌生,你值得更好的。”水原秋說,“我曾發誓,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什麼?”
“沒什麼。彌生,把眼睛閉上。”
男人的聲音很溫柔,望向叛徒的目光卻很冷。
叛徒從格蘭威特的嘴裡聽見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他直覺,隻要把這個秘密報給組織,他就有機會活下去。
他想踹開後車門逃生,卻發現自己被捆得無比嚴實,動都動彈不得。
他隻能絕望地看著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
但這個男人不值得同情,如果不是他多次對幼童下手,他就不會因為想要逃避警察抓捕而加入組織,更不會死在這裡。
“乖孩子,不要聽,更不要看。” 說完,他就倏然扣下了扳機,拍下了屍體的照片,傳給組織,作為任務完成的證據。
“因為保護你,是我們誕生的初衷,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彌生一怔。
等FBI趕到的時候,火焰會把所有證據都燒得一乾二淨。
彌生連燃燒的車輛火光都沒能瞧見。
彌生一把推開浴室的門,對著鏡子裡的秋先生問:“為什麼?”
作為第一非酋,他抽到的卡百分之八十都是遊戲幣,遊戲幣都存了好幾個罐子。
男人注視著彌生的目光溫和至極。
水原秋已經再度平靜下來了。
水原秋飛快下車,把車子淋上油,用火機點燃了。
水原秋直到回到安全屋,才“鬆開”他的眼睛,把身體交給他。
好在遊戲幣跟現實是通用的,不然真的會浪費掉。
久野彌生坐在書桌前,細細盤算起了目前的情況。
他捂彌生眼睛、耳朵的姿勢非常熟練,仿佛做過百次、千次。
彌生把罐子擺放得整整齊齊,咬牙切齒道:“下次統統拿去電玩城夾娃娃!”
截至目前,他已經抽過一百七十次卡。
水原秋輕聲道:“……你經曆得已經夠多了……我隻想你有一雙乾淨的手。”
“彌生,你該抽卡了。”
水原秋沒有解釋這句話,隻對他說:“我記得,你還差一點就湊夠新的大保底了。”
水原秋一如既往地屏蔽好彌生的感知,確認彌生無法看見、聽見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