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鏡頭前,‘老’能夠通過相關醫美項目,以及化妝遮掩過去。倒是離開鏡頭後,這些問題很難隱瞞。
隻能說,這樣的明星已經完全成了‘鏡頭裡的人’...不過這也很難說是了不得的事,讓明星們自己選,是想要自己真的好看,還是鏡頭裡好看,二選一,那肯定是後者的——所以很多明星會減肥到誇張的地步,這樣鏡頭裡就是清瘦好看的樣子,至於現實裡瘦的嚇人,那不重要。
程程算是第一個超出喬傑想象的漂亮的女孩兒,非要說的話就是驚豔。
這年頭想要看到帥哥美女都太容易了,打開手機,不用主動搜索,也多的是推送來的圖片、視頻,裡麵都是各種好看的人。這種環境下,人是很難純粹為另一個人的外貌驚豔的。
所以史書裡記載的美女,說這些美女當時如何驚豔四方——而實際上,她們的顏值很可能還不如後世飾演她們的女演員。然而這些女演員在觀眾眼裡,卻顯得不夠驚豔,覺得她們不夠級彆飾演殿堂級美女。
第二天,喬傑又在劇組見到了程程。現在還不是程程進組的時候,所以她都和幕後混在一起,每天半天時間在劇組,有戲拍時看戲,沒戲拍的時候就做點兒跑腿幫忙的活兒。至於其他的時間,她依舊是練自己的聲形台表,這種基本功可不能落下。
就這樣過了有快一個星期,張子平才來,這才是拍‘回憶篇’內容的時候。
而之所以是這個時候拍,其實是為了配合楊新澤的時間...演安思北的楊新澤這幾個月日程緊的要死,雖然沒有軋戲,但始終不能一直呆在劇組確實是個問題。劇組裡有喬迪和鐘斯詠這樣的地位人氣兼具的演員,也沒有他這樣。
隻能說,楊新澤處在他的人氣爆發期,喬迪和鐘斯詠再厲害,也過了那個階段了。
平常穿插著請假也就算了,在簽約進組時楊新澤還特彆提出了中間要請半個月的假的事,這半個月是為他在美國的電影留出的宣傳時間——他參演的美國電影裡,他雖然不是主角,但按照國內的算法算三番了,如果大一點兒吹,直接說是男二號,大家也說不出什麼來。
畢竟番位相近的情況下,怎麼說都是有道理的,而正是因為這種事定義起來有主觀性,才會有那麼多撕番位的事啊。
這年頭國內的明星對打入好萊塢什麼的已經沒那麼狂熱了,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好萊塢是不會接受一個黃種人成為主流的。至於當年的幾個功夫明星做到了大項目的主角,那是多方麵因素聚合的結果,現在已經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在好萊塢的天花板明顯,混進去了有個名頭,但其實是在遠離國內的市場,失去實利——結果就是,混好萊塢幾年,好萊塢沒有個結果,國內市場也丟掉了。
市場就是這樣,你不去占領,自然有人去占領。你人不在國內活動了,當然就有的是人取而代之。每年都冒頭多少新人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不過,即使沒那麼狂熱了,這樣深度參與到好萊塢電影項目中,也能拿來吹噓了。哪怕最後結果不好,也不耽誤事前多發點兒通告,吹噓一番成就啊。
為了好萊塢電影的宣傳,張原這邊的新戲稍微讓步一點兒,也是沒辦法了。
張原不喜歡這樣,但也沒辦法。南芝不來,楊新澤就是‘安思北’這個角色的最好人選,再選其他人,或許不會有這種事,但那就意味著某些方麵需要張原這個創作者妥協——反正都是要讓人心裡不爽的。
因為楊新澤請假的時間定下在那裡,張原就在做拍攝計劃時特意安排了一下,將拍攝‘回憶篇’時間放在了這會兒。回憶篇拍起來肯定用不了半個月,一部標準的商業電影總共就是三個月上下的拍攝時間(就是純拍攝,不算前期準備,和後期的)——大家圖賺快錢,很多一兩個月就能拍攝完畢了。就算是精工細作,加上題材特殊,拍攝本身有難度的電影,也不會超過半年。
《致命遊戲》品質比較高,雕琢的多,也就是三個月多一點兒的拍攝計劃。回憶篇那點兒戲份拍攝半個月?那不可能。按照張原的計劃,新人演員、素人演員進狀態慢,演技拖後腿,那就一個禮拜。要是順利,兩三天就應該能弄完了。
所以不隻是‘回憶篇’挪到這兒拍了,還調了其他不需要‘安思北’的戲,都排到這段時間。
還好《致命遊戲》雖然是雙男主,但實際上關衛民和安思北是一明一暗的。作為明線上的主角,在兩人對手戲正式開始前,故事都是跟著關衛民的視角走的。所以,單單從戲份上來說,‘關衛民’是符合觀眾定義的男主角。
所以挪著拍不需要‘安思北’的戲,還算比較容易。
“你的頭發...”程程在劇組見到張子平的時候,第一句話不是問他他昨晚什麼時候到的,都不知道他到了。也沒有打招呼,而是問了他的頭發,實在是張子平的頭發太紮眼了。
一頭粉毛。
其實要程程來說,一頭粉毛不算什麼,彆說她上輩子那會兒國內男團女團粉毛就不稀奇了。就是這會兒,南朝鮮那邊的偶像也已經把繽紛多彩的發色流行,傳到了國內偶像這裡了。
當然,國內偶像染淺色頭毛的話,多見的還是淺黃色、杏色、白色這樣的,粉紅的還是有點消化不來。
這個時候程程問他的頭發,不是因為看稀奇,而是和拍攝有關。
“我看了拍攝表,下午就要拍我們了,你的頭發是用頭套,還是染回來?”
張子平摸了摸頭發,歎了口氣:“劇組裡給染,一次性的。”
張原導演的戲,現代戲戴頭套,是想挨罵嘛?至於染發,他最近活動期,需要保持這個發色,所以隻能染一次性的了。
真不知道是該感謝美容美發產業的進步,還是該痛恨它們的進步——沒有這些進步,肯定不能這麼方便。但話說回來,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時常過著折騰頭發和臉的生活,也是拜這種進步所賜吧。
張子平每次染發,染深色還好,染淺色的話就還得褪色...要了親命了,想起來還頭皮痛。
程程和張子平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張原導演那裡報道去了。張原導演見到他們兩個,態度也還好,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讓他們去找化妝師了。至於他自己,還有的忙呢。
‘回憶篇’開拍是換了一個場子的,雖然還是在東驛,但需要體現上世紀的風情,所以原本拍都市劇的場地就不行了。這會兒張原正在協調道具師、燈光師,做一些開拍前的工作。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下午才開始拍的原因之一。
因為劇裡‘回憶篇’是十五年前,所以程程、張子平,還有喬傑,服裝發型什麼的都得有點兒時代感,提前做妝造是必要的。好在沒有古裝劇那麼麻煩——在拍攝開始之前,他們就做過定妝了,這會兒化妝師給做妝造就很快了。
今天下午的戲是程程和張子平的,兩人就坐在化妝台前隨化妝師倒騰。
上妝本身其實不複雜,與其說是化妝,其實是為了讓鏡頭前的他們呈現出沒有化妝的效果...他們的角色設定裡是沒有化妝的,但鏡頭本身會吃妝,為了拍攝效果,這才要化妝的。
相比之下,做頭發的時間要長的多。
安思北要染發,程程不用染發,但她的頭發也得弄。
“程小姐這個頭發發質很好啊...”做妝發的姐姐不知道摸過多少人的頭發,一摸就知道程程的直發是真的少見的天生就這麼直的。事實上,華夏人的‘黑直’發,真正又黑又直的是少數。
烏溜溜的黑發沒那麼多,所以‘發黑如漆’,是非常高的讚美,在書上隻會用來稱讚大美女。
至於直發...大多人其實都有點兒自然卷,包括看起來是直發的那些人。為什麼頭發會那麼蓬鬆?蓬鬆的視覺,就是自然卷造成的。
然而,現在程程反而是因為這頭好頭發,得重新折騰——要有時代感的話,頭發還是蓬鬆一點好。
蓬鬆的中長發,劉海也是蓬鬆的,好像是自己隨手剪的,還有點兒現在流行的‘狗啃劉海’的感覺,但要更自然一點兒。
等到妝造完成,程程和安思北從化妝間走出來的時候,劇組的人慢慢都看過來了。
一開始隻是離化妝間門口比較近的幾個工作人員,然後就像是會被傳染一樣,遠處的人也跟著看過來了。
本來坐著正在和鐘斯詠說話的喬迪,忍不住對鐘斯詠使了個眼色:“鐘姐你看,張導挑女演員也很厲害啊,先是挑了鐘姐,又挑了這麼個姑娘。”
“用我們老家話,該說這姑娘‘恁是乖哦’了。”
“你們南方人說話就是這樣,說什麼都像撒嬌。”鐘斯詠忍不住笑了起來,目光卻還是在走出化妝間的年輕女孩兒身上。
她當然知道喬迪是在說漂亮話,即使是她最年輕漂亮的時候,也沒有這個小姑娘這麼美——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她在圈內一直就不是以美貌取勝的那種女演員,過去未來,都不會缺比她漂亮的女演員。
但她看到這女孩兒,還是會忍不住心有所感。有感於她那圓滿又缺憾,永遠不會再回來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