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夜(1 / 2)

絕版昨夜[京圈] 小滿滿 8585 字 5個月前

消毒水,又是消毒水的味道。

一切不好的記憶都與此有關,孟婧無意識地皺眉,手指不禁攥緊粗製的病床床單。

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由遠及近聽不真切,似乎是醫護,又好像是熟悉的人。大腦先於身體清醒,孟婧強忍著不適緩緩睜眼,看到的隻有刺眼的頂燈。

她還活著,不僅活著,身體除了疲憊,似乎也沒有其他傷痛的感覺。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夢嗎?

畫麵片段陸續湧入腦海,她回憶著車禍前和車禍後發生的事情,掙紮這從病床上坐起來。

這是一件雙人病房,她在靠窗的裡側,簾子外顯然還有彆人。

“老大,我錯了,我真錯了。”是張沛的聲音。

“錯什麼錯。如果車上是你,我一樣會這麼做。”

耳鳴聲小了些,孟婧下床,繞到簾子另一邊,終於見到了正在對話的兩人。

護士正在給梁珞唯上藥,他穿了一身黑色運動服,帶著棒球帽,雖然依舊板著臉,但氣場淡了很多,活脫脫一個剛畢業的臭屁男大。

張沛看見孟婧直接下床,有點慌:“護士,她能自己下床嗎?是不是還要再檢查一下?”

“我沒事了。”孟婧伸伸胳膊腿,轉了一圈,“看,連皮都沒破。”

倒是梁珞唯,胳膊上和腿上都有擦傷。

孟婧是快到醫院時才徹底昏過去的,梁珞唯把她抱到救護車上,和她一起來的醫院,這段過程她還記得。

當時情況緊急,大腦又處於慌亂之中,她隻來得及狠狠抓著他的袖子,如今終於安全了,才想起來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塊紗布貼完,梁珞唯穿好衣服,等護士走了才說:“抱歉,應該是衝著我來的。”

他的感冒應該已經痊愈,聲音又恢複了冷冽。

前麵的大貨和後麵的皮卡是有預謀的夾擊,對方應該是以為梁珞唯在車上,所以才下的死手。

孟婧實在無法接受這麼魔幻的現實:“光天化日,誰有這麼大膽子敢當街…”

張沛讓出梁珞唯的病床床尾:“前後兩輛車司機都是疲勞駕駛,咬定了是意外,警察也沒辦法的。”

“疲勞駕駛…這是亡命徒。”孟婧悵然坐下,“太可怕了,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到底是誰指使的?梁庭什嗎?”

“已經讓人去查了。”梁珞唯看了眼張沛,“張秘書,去辦一下手續。”

張沛目光從兩人之間收回,哦了一聲,從外麵帶上了門。

病房中隻剩下兩個人,孟婧幾乎是和梁珞唯並肩坐在病床上,餘光甚至可以看到他被蹭破的袖子。

孟婧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剛才的事,謝謝你。”

“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對,如果我沒攔住…”梁珞唯將臟兮兮的外套脫下來放在一邊,黑色T恤遮不住傷,肘部的紗布下隱約可以看到血漬。

如果他沒攔住,孟婧…他到現在還是後怕。

梁珞唯不畏生死,但並不表示可以平靜地看彆人因為自己受傷。

“應該道歉的是幕後做這件事的人,我們都是受害者。”孟婧側過身子麵對他,“梁先生放心,今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除了訂婚,似乎也想不出來什麼特彆需要的事情。不過梁珞唯不想趁人之危,他順勢也轉了身,離孟婧又近了些,近到可以將她從頭到腳細細審視。

“你暈了很久,不如再讓醫生看看。”他檢查著她有沒有受傷,“我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再也醒不來了嗎?”孟婧被他看得渾身不好意思,忙解釋,“沒事,老毛病了,就是容易暈而已,和車禍沒關係。”

原本蒼白的鵝蛋臉爬上緋紅,低垂著的睫毛輕顫著,讓梁珞唯有些移不開眼睛。

他輕咳一聲,強行將思緒拉回正題:“幕後之人…可能是孟許堂。”

“你說什麼?”孟婧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在她的記憶中,孟許堂雖然對她不算好,但物質上從沒虧欠,並不算一個惡毒的養父。

但如果從一個商人的角度細細想來,倒也合理。他已經如此明目張膽地做梁庭什的打手了嗎?

“孟家在這邊碼頭也有貨。”梁珞唯聲音很輕,像是怕再嚇到孟婧,“很多個公司的貨堆在一起,難免會有一些灰色地帶,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基本調查清楚。”

孟婧想起那輛沒見過的車,再看看梁珞唯的裝扮:“所以你不在家,是來了津市?”

“前幾天先去了其他城市的碼頭,隻不過那些地方的貨沒有津市多而已。”梁珞唯說,“可能孟家聽到風聲,所以在這邊有了準備。”

也許初衷並不是要置人於死地,而是想阻止他調查,沒想到實際發生的會如此驚險。

“那…查出什麼來了?”孟婧知道,梁珞唯這是想把孟氏集團也拉下水。

梁珞唯點點頭:“走私貨,虛假庫存,還有從碼頭卸下來以後直接被不認識的公司拉走的情況。”

天呢,這些事情單拎出來一條都是大事。孟婧翻著兜去找手機,聲音有些顫抖:“有證據嗎?可以直接交給督察組的。”

“彆擔心。”梁珞唯神色自然地將她的手輕輕按在床上,“我自有安排,不會讓他們白撞。”

孟婧的手柔軟、冰涼,握住時的感覺極為安心,甚至讓梁珞唯有了輕微的暈眩。

他剛經曆的車禍比孟婧嚴重很多,沒有骨折已是萬幸,醫生檢查後告訴他有輕微腦震蕩,不過不影響正常生活,讓他日常多休息。

他想,現在的症狀也許隻是腦震蕩產生的:“手機在護士那兒,一會兒張沛拿過來。”

孟婧低頭看看被他覆蓋住的手背。

和身上的傷不同,梁珞唯手背上的擦傷隻經過簡單處理,傷口裸露著,似乎在明確宣示剛剛經曆的驚險場麵。

孟婧總覺得這個人不太愛惜自己的身體,甚至有些自毀傾向,不然怎麼會生病受傷還一臉淡然,似乎都不會痛的。

手背灼熱,她腦子裡亂成漿糊,說話也不經大腦:“什麼意思,你剛剛英雄救美,現在要求我以身相許了?”

“不是那個意思。”梁珞唯隨便找了個說辭,手卻沒鬆,“你剛才動作晃得我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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