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問:“你都不記得了?”
顧瑜僵硬點頭,“……嗯,是你送我回來的嗎?謝謝。”
其實在看到藺洲的瞬間,他就又想起了幾個畫麵,他抱著藺洲埋在他胸膛上亂蹭,把他當貓吸……
太丟臉了,還是裝作什麼都忘記了更好。
藺洲當然有察覺到他的不自然,也不拆穿,隻是看多了幾眼他眼神閃爍的樣子。
“你可能不記得了,昨晚你變成了人魚,又醉得厲害,我擔心你半夜變回來會溺水,就沒敢抱你進水池,留下來看你。”
顧瑜一聽,更覺得自己麻煩人,臉上浮起一層薄粉,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
藺洲卻又說:“我不覺得麻煩,你喝醉後除了黏人點,還挺乖的,不會鬨。”
顧瑜頓時更心虛了,抱著人不放,還算是不鬨?明明是欠扁的麻煩精啊,換做彆人,可能早把他扔地上不管了。
他再一次發現,藺洲的脾氣是真好。
他真心實意說:“你真好人。”
藺洲神情一僵,再次碎裂,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裡走錯了,不然怎麼會又被發卡。
“我不好。”藺洲這次直接說了出來。
顧瑜比自己被說不好還要認真反駁,“怎麼可能?你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藺洲心口一涼,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說:“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如果我不願意,換做彆人,我不會管。我喝醉了的話,你會照顧我嗎?”
顧瑜果斷點頭,“會。”
藺洲一笑,“那不就是了。我不算好人。”
好人才不會一整夜盯著人,心裡冒出無數不可描述的想法,很艱難才壓製下去。
顧瑜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沒多說,“你昨晚沒睡好吧?要不先回去休息,我待會請你吃飯。”
藺洲點頭,抬腳走向門口,中途卻又忽的停了下來,回頭問:“需要我幫你拿衣服嗎?”
顧瑜才想起來自己沒穿褲子,臀和腿直接貼著床鋪,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搖頭得很快,“不用。”
藺洲點頭,“床頭放著醒酒藥,記得吃。”
“謝謝。”
門關上後,顧瑜終於鬆了口氣,才蹭到床邊下去,拿了衣服去沐浴洗漱,然後渾身清爽地出來,把醒酒藥吃了。
中午,請藺洲一起吃飯。
顧瑜麵對著藺洲坐下時,耳朵還有點紅。藺洲知道說昨天的事情會讓他不自在,就默契地不提,顧瑜慢慢放鬆下來,正常閒聊。
吃飯到最後。
藤聽春和霍戈過來,跟藺洲說任務的事,他們要一起離開基地,可能要半個月才能回來。原本吃飯的時候,藤聽春他們也在吃,座位離得不遠,但還是等顧瑜和藺洲吃完了才過來。
沒過多久,藺洲就出發了。
接下來幾天,顧瑜沒有監護人監督訓練,就偷懶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上課,摸魚,躺平。
變清閒了很多。
要是在暑假,顧瑜肯定沉迷擼貓了,但藺洲出門,精神體自然也一起帶走了。
沒有貓陪,顧瑜就和孟耀一起玩遊戲。
結果,孟耀這人菜癮大的,一看到顧瑜就找爹,社交牛逼症妥妥的。
“我爹呢?怎麼沒來?”
顧瑜無語,“這麼隨便亂認爸,不怕被你親爸打死?”
孟耀隨意揮手,“那怎麼能一樣,親爸是要養老的,彆的爸是帶我飛的。”
“……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你沒出息,還是人間清醒。”顧瑜表情有點複雜。
孟耀拍他的肩膀,渾不在意,“不用想,死勁兒誇就對了。”
“對了,上次你沒說,我爹到底是乾什麼的,打遊戲那麼厲害,不會是職業選手吧?拿過冠軍的?”
顧瑜想了下,這告訴他也沒影響,就說了,“他沒怎麼玩過遊戲,但他碰過真的槍炮。人你也認識。”
“真的?誰啊。”孟耀更好奇了。
顧瑜沒賣關子,直接說:“藺洲,藺中將。”
孟耀驚得差點摔了個屁股蹲,說話都磕絆了,“我的媽,那、那還真可以當我爹了……”
顧瑜疑惑:“他不就隻比我們大五歲嗎?哥還差不多。”
“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那種氣勢,很嚇人,他在麵前就一點壞事都不敢做。一群年輕人能放開了玩,但他一來,就會超級拘謹,鬨不起來,這感覺,你懂吧?”
“不太懂。”顧瑜老實回答。畢竟他在藺洲麵前都挺放肆的。昨天還抱著人亂蹭,當眾宣布他是我的。
一回想起來,顧瑜就又想去蹲角落自閉了,好窒息……
孟耀看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更不明白了,猛拍自己的大腿,還想繼續說,結果被人一槍打中,當場掛掉,變成了個小盒子。
敵人還吐槽:“在遊戲裡聊天嚷嚷那麼大聲,就是想讓我趕緊來殺你是不是?”
然後,顧瑜一槍射過去,把對方給殺了。
已經死掉變成盒子的孟耀還不甘寂寞,“快快!乾掉他們,給我報仇!屋後麵還藏了兩個。”
“彆吵。”顧瑜嫌棄。
孟耀哭唧唧,盒子顫抖,“嗚嗚嗚要是我爹在就好了,我就不會死了。”
顧瑜打了五槍,把那兩人都解決了,才低頭對盒子說:“就算他在,看到你那麼煩,也可能會忍不住殺隊友。”
孟耀不信。
顧瑜:“真的。”
孟耀噎住,想殺隊友了,可是……他打不過顧瑜。
真是一個悲慘的事實。
玩了幾局遊戲,顧瑜退出來,回房間休息。
他懶懶地向後一倒,躺在床上,打開光腦。
其實也挺神奇的,明明和藺洲認識也沒多久,還經常被訓練折磨,總想著怎麼偷懶,但接連好幾天沒見到藺洲,他竟然會覺得缺了點什麼。習慣真是不可思議。
顧瑜手指動了動,抓空氣擼貓,忍不住算,藺洲還有幾天回來。
心癢癢特彆想擼貓時,他就會看光腦裡的照片,裡麵存有不少球球的,還有之前拍的貓耳小藺洲。
有時候,顧瑜在基地裡走,又碰到那個兔耳男生,陳禮。
趁球球不在,偷偷rua兩把,反正它不知道。
兔耳朵手感是真的好。
陳禮靦腆問:“顧先生喜歡毛絨絨的話,要不定個時間,我過去讓您rua?”
顧瑜有點心動,但又覺得太誇張了,而且偶然碰到是隨緣順手,都讓人上門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顧瑜搖頭,“不用,這樣太麻煩你了。”
陳禮立刻說:“不麻煩。”
顧瑜還是拒絕,陳禮隻好一臉失落地離開。
接下來幾天,顧瑜就明白了。
他走在路上,總是能看到半獸化的覺醒者,狐狸,龍貓,狗狗,貂,綿羊等等,仿佛進了動物世界。而且他們都又渴望又矜持地看向顧瑜,一副快來rua我的表情。
陳禮這個位置,太多人想競爭上崗了!
顧瑜有點被驚到,抵不住誘惑,擼了兩個毛絨絨的耳朵後,轉頭很快地走了,仿佛一個拔腿就跑的渣男。
雖然他想擼毛絨絨,但大家太熱情,他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下手。
他變成人魚,給覺醒者唱歌治療時,有研究員委婉地問了兩句,顧瑜回答之後,基地裡的覺醒者才終於有所收斂。
顧瑜鬆了口氣,認真唱歌。
空靈的旋律緩緩流淌,結束之後,仍在回響。
聽者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每一次歌唱,研究員都有幫他錄下來,作為研究資料,也傳了一份給顧瑜。
歌者聽自己唱的,更能發現問題所在。
顧瑜縮在房間床上,抱著腿聽,越聽耳朵越紅,忍不住把臉埋進膝蓋裡。
太可怕了。
顧瑜感覺自己被扔進鍋裡,不斷翻麵煎煮,死得透透的。
偏偏,光腦還傳來智能管家的聲音,幫他分析說:“小主人,這次跑調隻有七處,比以往少了很多,這麼發展下去,大概不久之後,您就可以完美唱完一整首歌了。”
顧瑜點頭,心裡想著真是這樣就好了,不用社死了。
在藺洲出去做任務的第十天,顧瑜去吃飯,碰到了溫梔梔和孔豐羽,兩人麵帶笑意,心情很好。
他們一看到顧瑜,就上前告訴他,古上將要來基地。
顧瑜聽說過這位上將,更準確來說,應該沒什麼人不知道他,功勳無數,令人敬重,是一位元老級的將軍人物。
聽說,他當初也教過藺洲,是他們那一屆的魔鬼教官。
顧瑜也對隻出現在教科書上的英雄人物好奇,敬仰,想見一下真人。
基地裡很多人都期待又激動,站在門口,翹首以待。
顧瑜站得比較後,沒看到人,而是先聽到了聲音。
“我隻是隨便來看看,不必迎我。”
顧瑜刹那呆住。
那是一個溫和厚重的聲音,隱含威嚴,卻也平易近人。
顧瑜會那麼震驚,是因為——這聲音和他的智能管家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