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做東,說是新釀出了味道絕妙的美酒,將眾人叫到梅林來賞雪飲酒。
他年輕氣盛的時候,亦是愛喝酒的,後來不知為何,做了神使之後,便慢慢改飲茶了。
聽到有酒喝,彼時的他第一個到梅林。
東越坐在亭子正中,見他來了,起身招手,示意他過來。
九塵年輕並未設防,哪知道一腳踏進亭子,頭頂上便漫天散開了梅花花瓣,將他整個人落了個滿懷。
滿身都是梅花香。
東越見捉弄成功,放聲大笑起來。
九塵早已習慣了他這番,連數落都懶得出聲數落,自己靜靜地用術法淨去自己身上的花瓣。
東越見此,搖搖頭,道:“小小年紀,正是貪玩的時候,怎能無趣至此?”
四人之中,東越年紀大一些,熙和其次,九塵本是老幺,後來攸女來了不周山之後,攸女便成了最小的。
東越有一段時日整日憂心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想來是年紀輕輕便如此老神在在的,日後漫長的神生若是長成了迂腐神仙該如何是好?
東越望著麵前一言不發收拾自己的九塵,心裡忽然有了主意。
他先是湊過去,見東越湊了過來,九塵很有防範意識地躲開了。
東越見狀也不惱,開口道:“小九塵,我聽說熙和上一次把你在後山埋的酒挖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喝了。”
九塵動作一頓。
東越一看,心中便明白,有戲!
“既然是他不對在先,那麼——”東越朝九塵眨眨眼,“小九塵,不若我們將花瓣——”
九塵明白了東越的意思,低下頭思考了一下,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於是抬頭,亭子頂上便出現了一大堆的梅花。
東越看了看,心裡估摸著這量可比剛才自己捉弄九塵的量大得多。
沒想到這小子平日裡話少得很,心裡記仇著呢,東越心道。
“會不會有點太多了?”東越看著亭子頂上滿滿當當的梅花花瓣。
九塵搖搖頭,道:“他高,這花瓣淹不沒他,”說罷,九塵頓了頓,補充道,“我後山埋的酒,他全挖出來喝了。”
“一滴都沒給你留?”
“一滴不剩。”
東越點點頭,那確實,熙和這小子該。
約莫等了半炷香的時間,梅林的儘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鵝黃色的身影。
東越似乎記得,熙和這小子貌似不愛穿如此明豔的顏色。
待來者走近,東越便看清了來人。
攸女先熙和一步到了。
攸女的院子本身離梅林是最遠的,於是他與九塵幾乎是默認,東越會是先到的那個。
畢竟二人都不像熙和那般通六爻占卜之術,沒算到攸女先來了。
東越見九塵那小子臉色微變。
攸女走上前去,見九塵臉色不對,心念一動,估摸著東越又做了什麼來捉弄起自己來了。
攸女點點頭,踏步走進這亭子,忽然漫天的梅花落下,她人不高,那梅花花瓣竟淹到了她的胸前,叫她邁不開步子。
九塵心下尷尬,自覺理虧,默默移上前來幫攸女散開渾身的梅花香。
攸女嗅了嗅自己周身,冷冽的梅花香撲鼻而來,她不惱反笑,擷一枝梅花戴在頭上。笑嘻嘻地問道:“二位,不知這是誰的主意啊?”
旁人見狀總是會小小羞愧一下,可那是東越,其臉皮非常人能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