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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東越坐於梅林亭中，指尖輕扣著腰間的無儘酒葫蘆，望著這個酒葫蘆，他腦中浮現了一件舊事。
梅林煮酒後，那日夜裡，他便在後山溜達，果然見到後山老槐樹下，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此。
攸女，提著五大壇子酒，正在老槐樹下挖坑，打算將酒埋進去。
正在她一心一意挖坑的時候，東越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背。
攸女被這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轉身回頭，見東越一襲紫衣站在他麵前。
攸女往東越身後瞧去。
“彆看了，九塵沒來。”
聞言攸女安下心來，打算把那五大壇子酒埋進去。
不周山四神，東越不缺酒喝，並不會貪九塵的那三壇子酒，攸女酒量不好，看上去也不像是會喝完三壇子酒的，這麼一排除，九塵順理成章地鎖定到了熙和的頭上。
哪知人不可貌相更不可貌酒量，不怪九塵找錯人，連東越也實在是很難想象小半壇子酒就醉了的人是如何喝空三大壇子酒的。
“酒量變好了？一個人能力戰三大壇子酒了？”
少女蹲下身去，裙邊漸起來星星點點的泥土，因穿著厚實，額頭上捂出了細密的汗珠，聞言抬起了頭，頭發貼在臉上，隨意答道：“自然喝不完，我分了十來次才喝光。”末了又補充道，“酒，好喝得很。”
細細的汗珠順著微微有些發紅的臉頰流了下來，少女渾然不覺，有些吃力地抬手將一大壇子酒埋進剛挖好的新鮮大坑裡。
東越見狀，不知道為何，覺得眼前此景，有趣極了。
但具體有趣在哪裡，他答不上來。
有趣之餘，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看著攸女平日裡彈琴的素手上沾滿了泥土，覺得攸女畢竟是個小姑娘，自己總該找個乾淨的帕子送予她擦擦手，但自己平日裡糙慣了，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塊乾淨的帕子來。
攸女則是一心一意地挖著坑，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後的人百折千回的思緒，亦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
東越望向了身邊的五大壇子酒，想了想，開口道：“我記得小九塵就埋了三壇子酒，你哪裡來的五壇子？”
精怪們是不喝酒的，創世神也是不喝酒的，不周山上喝酒的就他們四個神，“熙和的酒？”
攸女聞言搖了搖頭，“我自己的，我自己釀的。”
“釀酒？”
攸女點點頭，“我一開始不知道是九塵的酒，我既喝了他的酒，自然該賠給他些什麼，喝三壇還五壇，如此便也沒有什麼賬算了。”、
東越有些吃驚，“素知你琴技冠絕天下，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釀酒的本事。”
攸女聞言麵色一紅，“我……我也是方才才學的釀酒之術。”
“不過，我……我覺得我在釀酒之術上頗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