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齊了嗎?”在落腳點外的空地上,藤本老師精神奕奕地點著學生的數量。
從鳥取沙丘到砂紙美術館,再從砂之美術館到鳥取城遺址,並最後到達落腳賓館的這一段路程,僅僅是第一天的路線。
而此次修學旅行的重點則在於第二天。
點完人數後,預約的兩輛大巴車也一前一後到達了落腳點。
上了車後,藤本老師驚詫地發現,他原以為會在吵嚷一路的三人,在此刻居然安靜得可怕。
他抬眼看向並排坐在最後排的三人,找到了安靜的源頭理由。
僅僅過去了一夜,他們的黑眼圈就大得讓人害怕,這讓藤本想起了一年一組那個黑眼圈也很重的女孩子。
王衍山坐在靠窗的位置,將腦袋倚在窗戶上,隨著大巴車的晃動,藤本老師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腦袋不停磕在窗戶上的聲音。就是這樣,也沒能讓他睜開眼。
另外兩個人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如果不是有安全帶的加持,他覺得這兩人應該會滑到座位底下去。
如果藤本老師問一問那幾個住在衍山隔壁房間的人,他會很輕易地發現讓他們如此頹唐的原因——打牌聲一直從十一點持續到了淩晨三點。
也有人因為隔壁房間過於吵鬨而去和衍山當麵對質,但……那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
隔壁時不時傳來的聲音告訴他們,對方,投敵了!
直到時鐘來到三點的位置時,三個人的臉上都貼滿了紙條,其中又以陽一臉上為最。
有時,牌技和輸贏沒有關係,和隊友才有關係,陽一看著滿麵春風的衍山和美波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
誰讓他倆是天然的盟友呢?
下次打牌的時候一定要讓山下桑和他倆一起玩一玩鬥地主,看看到時候到底是哪個人臉上的紙條多!這是陽一昏迷過去之前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衍山自然不知道陽一腦海中惡毒的想法,那時的他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把美波送回她的房間。
要是美波是個男孩子就好了,就能一起睡了!這是王衍山昏迷過去之前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美波自然不知道衍山腦海中惡毒的想法,那時的她正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往自己臉上塗精華。
要是衍山表哥是一個人住的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用再費勁跑回來了!這是美波昏迷之前腦子裡唯一的想法。
陽一自然不知道美波腦海中惡毒的想法,那時的他睡得正酣呢。
但這種睡得正酣的幸福狀態,在修學旅行中永遠都是奢侈的。
在大巴車上勉強補了半小時覺之後,幾個人的精神狀態算是好了許多,儘管眼底的那片烏青並沒有消失。
“同學們!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了!甘泉果園!”眼看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藤本老師站起身,在話筒的加持下介紹著這家果園。
一方麵是真的為了介紹,另一方麵嘛……自然是為了以他自以為的溫和的方式叫醒沉睡著的人。
“鳥取除了沙丘出名之外,最出名的特產就是梨了。今天我們要來的這家甘泉果園的主營業務正好就是梨!”
“因為出品的梨個頭大、甜,一口咬下去汁水滿溢,仿佛在飲甘泉裡的水一般,因此得名甘泉果園!”
“現在正值秋季,正好是梨豐收的時節,希望同學們之後在進行采摘活動時可以玩得儘興!”
雖然藤本老師不是鳥取人,和這家果園的主人也沒有任何的親戚關係,王衍山卻在那話裡聽出了些‘王婆賣瓜’的意味。
下車後,眾人就看見了站在果園門口等候的工作人員們。
雖說沒有華國常有的那種‘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架勢和拉起的橫幅,但起碼有人歡迎不是。
為了讓同學們在此次的修學旅行過程中學到更多與梨相關的知識,果園主還專門製作了一個PPT,用於講解過程中使用。
“鳥取種植梨的曆史起始於明治時期,其中8月成熟的“二十世紀梨”品種,研發栽培至今已有110多年的曆史。”
“這幾年呢,我們果園也開始了‘新甘泉’和‘秋甘泉’這類新品種的種植……”
這種無實物講解的方式讓王衍山又犯了困,那PPT從他的左眼進,又從右眼飛了出去。
這狀況直到眾人被帶領著來到果園的一棵梨樹前才得到了改善。在修學旅行中,自然不可能僅僅讓同學們對著PPT發呆,上手摘梨的活動是必須要有的。
“采摘梨果之前,要剪短指甲,然後帶上線手套,否則,尖利的指甲會傷害梨的表麵,使梨產生傷口,和空氣產生氧化反應而腐爛。”
園主帶著線手套,站在一顆梨樹前給同學們講解著摘梨時的要領,這是上手摘梨之前必須學會的一步。
與之前的萎靡的心不在焉的狀態不同,這種東西王衍山聽得格外認真,他仔細地看著果園主的每一步動作。
隻見果園主一隻手握住了果實的底部,另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提住了果柄的上部,而後握住果實的那隻手輕輕地向上一抬,采收就完成了。
“采收的時候要注意保護果柄,生拉硬拽的話,會傷到果枝的。”
在梨的采收步驟的講解完成後,果園主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考慮到我們這邊人數比較多,而且我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相關的采收經驗。為了避免對果園主造成過大的損失,我們呢一個人最多隻能摘五個,不要多摘了!”藤本老師在說完相關的規定之後,解散兩字還未說出口,就被身邊的人打斷了。
“如果光是讓學生們摘梨子,就太無趣了。”原本安靜地站在藤本老師旁邊的人提到。
王衍山抬眼望去,這人…應當是美波學校的帶隊老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