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給我帶了A級料理?”會客室內,生田玉子愜意地抽著衍山剛剛給她點著的雪茄,眼中帶著些意外。“我還以為你要十幾年以後才會記起和我之間的約定呢。”
其實她並沒有那麼急切地需要衍山提供的A級料理,提出要和衍山合作主要還是看中了他的發展潛力——現在的任務還算容易完成,但如果後麵係統發布了更難完成的任務,她少不了要依靠麵前這個小廚子。
每隔幾天打過去的電話也隻是讓這小子不要把這回事給拋在了腦後。畢竟…以他對自己如此鴿的態度,自己要是不偶爾打幾個電話,他怕不是要把這回事給忘了。
王衍山聽出了生田玉子話裡的揶揄,饒是他臉皮再厚,都有了些心虛,畢竟自己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還真不是給她送料理的。
他從包裡拿出了一個透明的保鮮盒放在了桌上,隨後推到了生田玉子的麵前。
生田玉子定睛看了這個保鮮盒兩秒,而後終於在那保鮮盒的小角落裡看到了一顆孤零零的,被切了一半的黃色軟糖。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生田玉子道,“不是我說,你這也太摳了吧?你好歹給我一顆完整的啊?”她的話裡充滿著不可置信,對麵前這小子的摳門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哎呀,沒關係啦。”王衍山不走心地敷衍道,“反正你隻要嘗一嘗味就能完成係統的任務嘛,就不要計較這些不重要的事情啦。”
衍山所說的後半句確實是事實,她也沒有和衍山計較的必要。生田玉子打開了保鮮盒的蓋子,將那半塊軟糖放進了口中。
作為一個專業的美食家,在吃之前要做的事總是很多,她需要看一看這份料理的成色,聞一聞這份料理的香味。但這些動作,在此時此刻都沒有發生。
畢竟隻是半塊軟糖而已,能看得出聞得出個啥!
但她也沒有直接咽下去,而是將那半塊軟糖含在了嘴裡。
一股梨子的清香在她的嘴裡炸開,不是很甜,但卻又因為不是很甜,讓這半顆軟糖帶給她的味覺體驗竟然又上了一個檔次——她更加真實地體驗到了那股梨子的清香。
直到那股清香在嘴裡消散後,她才將那半顆軟糖吞進了肚裡。係統的提示音響起,再一次提醒了她,這確實是貨真價實的A級料理。
生田玉子有些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對王衍山的摳門又生出了一絲不滿,她拿出之前兩人簽訂的協議,在條款裡又加上了一條。
【乙方提供給甲方的A級料理不得低於100克】
“不是,你這也太霸道了吧?而且這一式兩份的,你光在你那份上寫又沒用。”王衍山急眼了。
作為一個在社會上打拚了二十餘年的老江湖,生田玉子自然清楚在協議中強加其他條款是無效的,但相較於法律,用人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是生田玉子最常做的事。
這並不是什麼貶義的描述,隻是這樣的行事風格,可能會讓對方更容易接受罷了。
“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吧?”她問道。
王衍山的神色一滯,因為心事被戳破,他訕訕地回答道,“那…那你加吧。”
見眼前這小子吃了癟,生田玉子的心情好了許多,她勾起了唇角。
“說吧,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
“所以你是想和他們合作,但又不想做個打工人被強行按在他們的實驗室裡是嗎?”生田玉子問道。
“是的。”王衍山點了點頭。
“噗嗤。”生田玉子笑出了聲,“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在我不幫忙的情況下就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
王衍山的神色有些迷茫,“不是吧,涉及到簽合同的這種事情,不是需要慎之又慎嗎?”
“我又不是律師。”生田玉子翻了個白眼,“這種合同你隨便找個商業相關的律師都能給你處理得明明白白的,找我乾嘛?”
王衍山感覺自己有被嘲諷到。
為了挽回自己的顏麵,他又道,“那畢竟是個大公司嘛,我又隻是一個高中生。”
“但是你有係統啊。”生田玉子歎了口氣,對於眼前這個坐擁金山而不自知的小子有些無奈。
“如果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在這方麵的選擇謹慎一些沒有問題,但是係統給了你無限試錯的本錢。隻要係統在,彆說是和大公司合作,你就是白手起家開一家名揚海外的酒店也不是問題。”
“問題在於,你是否有好好地使用係統賦予你的能力。”
這話雖有如醍醐灌頂般讓他想通了一些事,但……想到生田玉子之前所說的代價。他又有些猶豫。
使用自己這一係統的代價,是什麼呢?如果僅僅是被剝奪味覺這一類的代價,衍山覺得自己似乎還能忍受。
但人最恐懼的,便是未知。他怕那代價,是自己不能忍受的。
看著衍山陰晴不定的神色,生田玉子覺得自己應該是猜到了他猶豫的原因。——看來他真的很喜歡廚師這一行啊,因為不想失去由自己努力所帶來的廚藝,所以才在係統的使用上如此謹慎。
這讓生田玉子回想起了剛剛得到係統時的自己,那時的她對待係統的謹慎程度,要遠超於現在的衍山不少。
人這種動物的複雜性,要遠超於世界上其他任何一種動物。既渴望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當餡餅砸到自己頭上時,卻又會懷疑起這餡餅是不是有毒。
“嘛嘛,無所謂啦。”生田玉子拍了拍衍山的肩膀,“既然你來找我了,那我也不可能讓你白跑一趟不是。”
她站起了身,“在新乾線上做過的料理,再做一遍給我嘗嘗。其他人要是想讓我嘗嘗他們的料理,可都是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