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兩手緊握著, 焦急地走來走去,不時地駐步往槍聲響起的地方眺望,度秒如年。終於, 他聽到了好消息:“指導員,連長他們回來了。”
他猛地一震, 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快跑過去, 直到看見石毅他們毫發無損地回來, 才鬆了一口氣:“再沒消息,我都要忍不住派人過去了。”
江月和石毅聽這話都笑了,知道他這是等得心焦。要知道, 他們臨走前, 江月還特意囑咐過,不管聽到那邊有什麼動靜, 都不要派人過去。
一來是因為, 要是有人從那邊摸上來, 十有九就是偵察大隊,江月有自信把人留下——如果她失手了, 那再多一部分人過去也起不到更大的作用,多半就是送人頭;再一個,還要防範藍方在聲東擊西——那邊去的人多了,這邊防禦就難免出現漏洞。
放下心來, 張桐才把注意力分給被押回來的俘虜:“這是?”
“這應該就是咱們軍區偵察大隊的人,”石毅和他解釋一句,轉頭又笑問道, “沒錯吧?”
幾個特戰隊員憋著氣沒說話。
石毅向江月投了一個問詢的眼神,這些家夥要怎麼安排?
雖然是短兵相接,石毅也能對這些家夥的戰鬥力有初步了解,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能輕易取勝,全憑了江月。哪怕現在真正意義上的俘虜隻有兩個,其他人都被淘汰,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交給江月處理,才是最穩妥的。
石毅兩人到一旁說話,江月把這幾人分開,先指著被淘汰的那五個吩咐身後的戰士:“這幾個是‘死人’,隨便給他們找個地方,等天亮了交給‘收屍’的。”
說完,她朝著那幾人眨眨眼睛:“你們都是精英,演習的規則不用我再強調了吧?”
一個特戰隊員沒好氣地應了一句:“你放心!”
這簡直就是羞辱!他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輸了就是輸了,再怎麼氣惱,不甘心被淘汰,也絕不可能違反演習規則再插手的!
等這幾人走了,江月才回過頭來,衝著李柱兩人惡意地齜了齜小白牙:“這兩個活的,先捆起來,丟到後麵貓耳洞裡。”
“還要捆起來?”脫口而出大聲質問的不是石毅也不是張桐。
沒聽錯吧!王宇大張著嘴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女同誌,你這是虐俘!國際公約是明令禁止虐俘的!”
李柱作為隊長,見多識廣,比王宇沉穩多了,沒有露出大驚小怪的神色。隻是,忍不住偷眼盯著江月。這女兵也太心黑手狠了點兒吧!
張嘉佳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能扯淡的人,搶在江月前麵嗤笑道:“國際公約,還挺能拉虎皮扯大旗的!國際公約還能管到咱們自己家裡人打架啊?”
饒是王宇早料想到對方不會被自己的胡攪蠻纏給說服,這會兒也胸口一滯:神他媽自家人打架!
江月目光玩味地在兩個俘虜身上遊走一圈:“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們戰鬥力高,專注搞事的意誌比戰鬥力還高呢!”
她麵帶誠懇的微笑,很有些苦口婆心的架勢:“咱們這兒簡陋,沒有專門的戰俘營,也隻能委屈你們了。不然,我們在前麵正打著,你們在後麵放把火,那不糟糕了?”
不等兩人再說話,她就揮手示意張嘉佳他們動手,還不忘多安頓幾句:“捆結實一點,送到後麵,先找幾個人看著。看守的時候離他們遠點兒,不管他們說什麼,一句也彆聽,一句也彆問,等我過去。”
她也是很為難了。這樣的確不是很合適,但不這麼乾,這兩個家夥瞅到空子逃之夭夭都是好的,關鍵時候反手捅一刀才要命呢。
江月轉身走了,留下李柱和王宇麵麵相覷無可奈何,隻能束手就縛。不然還能怎麼辦呢?這哪裡來的倒黴丫頭,防範心這麼強,把所有路子都堵得死死的,一點兒漏洞也不給留!
張嘉佳果然十分遵從江月的指令,下手捆綁的時候那叫一個用力。王宇苦著張臉抱怨,他隻當聽不見。
王宇又是呼痛又是歎氣,問道:“她又不是你們連長,就是個大頭兵,你們怎麼就那麼聽她的話呀!”
這一路過來,他早就注意到,這個連的連長是最早開槍伏擊他們的那個,這個疑似他們同行的厲害女兵,領口隻有一道拐。
張嘉佳抬眼,認真地看著王宇,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話。王宇趕緊凝神認真去聽,就見他“哼”地笑了一聲,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他可不是任人糊弄的傻子,精得厲害呢!江月為什麼那麼囑咐?不就是料想這兩人不是要打探消息,就是要想辦法哄著看守的人放鬆警惕找機會逃跑嗎?他腦子進水了才會去中這種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