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離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有抽出來。不但如此,她動一下,手腕上的力道便重了一分。
“大師兄?”
“回答我的問題。”晏重霽沉聲道。
不知為什麼,歲離莫名感到了一絲壓力。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門,她似乎還感受到了一絲煞氣,隻是若有若無的,待歲離想要進一步確認時,又恍若隻是她的錯覺。
她現在還沒有弄懂這幻境的構成和目的,自然也不能與晏重霽起衝突。思及此,她沉吟了片刻,學著曾經的自己的模樣笑著回道:“就隨便開個玩笑嘛,大師兄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就好,我下次不會了。”
晏重霽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凝的看著她。
歲離暫時也摸不清他的心思,以為他是在生氣,她想了想,繼續補充道:“我這不是喝醉了嗎?就想與您開個玩笑。大師兄你不要生氣了,這次是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與你鬨這些玩笑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仿佛是頭疼。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真,她還稍微湊近了晏重霽一點,朝著他的方向微微呼了一口氣。
“大師兄,你聞聞,是不是都是酒氣?”
男女有彆,歲離其實並沒有湊得非常近。但以上神的五感,自然也能聞到那股酒氣。
當然能清楚感受到的也不僅僅是那絲酒氣,還有其他東西。
本該是很討厭的。
晏重霽不喜飲酒,也不喜歡酒。他認為酒是一種無用的東西,對於神仙來說,更是沒有任何益處。
醉生夢死,那是凡人需要的,神仙不需要。
他自然也討厭酒氣。
然而這一刻,望著麵前那張帶著酒紅的臉,他卻微微恍惚了一瞬。他沒有避開,身體甚至微微前傾了一點。
隻這一點實在太過細微了,歲離沒有發現,晏重霽自己也沒有發現。
“這種玩笑,你與彆人也說過嗎?”
明明該訓斥的,話卻在出口的瞬間門變了。他的耳邊又一次響起了不久前她對彆人說的那話。
“我的心上人特彆特彆厲害,是這世上最溫柔最好的人……”
眼前也閃過了她與滄珩親密玩鬨打趣的一幕幕,每一幕都極其清晰。其實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他們自來關係就極好。
晏重霽自己雖從未接觸過這種事,可他看過,所以也不稀奇。
他是頑石,沒有情、欲,可其他人不一樣。
歲離是花,她有七情六欲。年紀小時不懂,可如今她一千歲了,少女已長成,生了情思,不過是世間門很平常的事。
她長大了,早晚都會有喜歡的人。
他是她的大師兄,他可以教導她,他能管她的修行,卻不能插手她的人生,更管不了她的感情。
她天真懵懂,從未吃過苦受過委屈,若是去了外麵,難免會有他們看顧不到的時候。
可她喜歡的是滄珩。
滄珩是昆侖弟子,是她的二師兄,自來便疼愛她,自是不會欺負她。若他們真在一起了,其實還是一件好事。
同門多年,晏重霽對自己的師弟自然有所了解。
所以他知道,滄珩是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與滄珩說過嗎?”
沒等歲離回答,他又問道。
“二師兄?”歲離怔了一下,她為何要與二師兄開這種玩笑?隻是不等歲離想明白問明白,晏重霽忽然冷冷地說了一句:
“出去。”
他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看上去莫名有些嚇人。
他的情緒變化有點快,而且頗有些莫名奇妙,歲離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見晏重霽仿佛生氣了,歲離心裡也惦記著出去查看,便也沒有多問,而是從善如流的點頭,應了一聲:“好。”
晏重霽臉色更冷了兩分。
“明日卯時,起來練功。”他聲音又冷又硬。
“哦,好。”
歲離依舊乖巧的點了頭,看上去是個極為乖順懂事的小師妹,不過,“大師兄,你的手……”
歲離動了動自己的手。
她一隻手腕還被晏重霽抓著呢,上麵傳來一陣陣燙意。
晏重霽仿佛這才意識到什麼,立刻放開了她,麵色平靜淡然,冷聲道:“出去吧。”歲離輕輕嗯了一聲,便要站起來,然而腳剛一動,卻忽然傳來一陣不該有的酸麻。
她是神仙,神仙怎麼會腿麻?
這太奇怪了!
歲離猝不及防,來不及多想,身體驀然朝前倒去。
一隻手抓向了她的衣裳,卻聽撕拉一聲,竟是衣裳被撕裂了,下一刻,她墜進了一個結實滾燙的胸膛。
如烈火一般的熾熱完全罩住了她。
太燙了。
怎麼會這麼燙?
“……歲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