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五月份。
侯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五月初五,楊承業大婚,作為侯府的長孫,楊承業大婚自然就是侯府最重要的事情。
而在四月下旬,俞家的車馬就已經來到了重山關,為即將到來的大婚做準備。
五月初一,東平侯俞元讚攜長子俞銘州,長孫俞子城抵達重山關。
延平帝登基之後,次月就將太子妃俞氏封為皇後,同時俞元讚授封東平侯,歲祿三千石,贈三代,拜榮祿大夫、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
什麼叫一飛衝天,這就是一飛衝天。
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千戶,一躍成為前軍都督府都督僉事,且被封為東平侯。
楊正山在戰場出生入死十餘年,也不過是靖安侯,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而俞元讚隻是因為有一個好閨女,就與楊正山有著一樣的侯爵和一樣的官職。
想想,楊正山就覺得委屈。
當然,俞元讚與楊正山還是沒法比的,俞元讚的官職隻是個閒職,朝堂也沒有指望他能做什麼實事,而楊正山可是手握實權的重山鎮總兵。
重山關南城門。
楊正山望著緩緩走來的隊伍,雙眸微眯。
這支隊伍有些簡陋,隻有十二輛馬車,其中兩輛供人乘坐,剩餘則是拉貨的馬車。
倒是護衛由三百多人,而且看樣子都是精銳。
這樣一直隊伍顯得有些矛盾,兩輛普通至極的馬車,根本配不上東平侯府的牌麵,三百精銳士卒護衛又將東平侯府的牌麵拉滿了。
其實以俞家的底蘊,隊伍簡陋也很正常,畢竟俞家之前也不過是個千戶之家,授封為東平侯也不過才半年多。
除了延平帝和皇後的賞賜,俞家幾乎沒有什麼底蘊可言。
至於護衛,應該是皇後特意安排的。
隊伍來到近前,楊正山一眼就看到滿頭花白,衣著樸素的俞元讚。
“俞兄!”楊正山連忙上前,抱拳迎接。
俞元讚的身體還不錯,雖然已是花甲之年,但顯得十分利索,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楊侯爺!”俞元讚抱拳回禮。
楊正山哈哈笑起,“俞兄這就跟我見外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能生分了!”
俞元讚看著須發烏黑,麵容紅潤,身體魁梧的楊正山,滄桑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楊老弟說的對,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俞家對楊家這門親事可謂是一百個願意。
在不了解楊家之前,俞元讚其實是不讚成孫女嫁入侯門的,正所謂一入侯門深似海,他了解自己的孫女。
自己這個孫女不是大家閨秀,從小就在鄉野之中撒野,根本沒有學過什麼規矩,讓她嫁入規矩森然的顯貴之家,可能是在害她。
但是在了解了楊家之後,他又覺得楊家是一門好親事。
楊家與俞家一樣出身底層,甚至楊家以前還不如俞家,以前的楊家隻是一個農戶,而俞家最少還是一個千戶之家。
同樣出身底層,同樣都得到了封侯,兩家有著很多共同之處。
不過俞元讚在楊正山麵前有些心虛,楊正山是靠著實打實的戰功授封靖安侯,而他是沾了女兒光,才得了個侯爵。
作為一個武者,身為一個武官,麵對楊正山這樣的戰場悍將,他還真的有些自慚形愧。
“俞兄請!”楊正山哈哈一笑,迎著俞元讚入了城。
對於俞元讚的到來,楊正山還是很歡迎了,為此楊正山特意準備了酒宴為俞元讚接風洗塵。
酒宴上,楊正山與俞元讚談論了很多國事家事。
通過聊天,楊正山對這位東平侯的性子也算有些了解了。
這位東平侯,怎麼說呢?
很質樸!
也很有骨氣。
他既沒有貧兒乍貴的傲慢,也沒有仗勢壓人的想法,反而麵對楊正山有些拘謹。
而俞家的家教也不錯,雖然看起來有些有些失了規矩,但實則是淳樸的表現。
如俞銘州,這位的性子跟楊明誠有的一拚,憨的讓人頭疼。
倒是俞子城的性格直率,不像他老子那麼憨。
了解俞家眾人的性子,楊正山對俞家這麼親事更加滿意了。
酒宴上,楊明誠與俞銘州這一對親家公算是臭味相投,兩個鐵憨憨沒一會就稱兄道弟起來,居然互相拚起酒來。
“俞兄,這可是百草釀,上等的百草釀,平日裡我爹都舍不得拿出來,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來來,多喝幾杯!”
楊明誠抱著酒壇子給俞銘州倒了一杯又一杯。
然後,俞銘州喝醉了,鑽到桌子底下去。
楊明誠有些傻眼。
他抬頭看向楊正山,楊正山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個憨貨!”
“這個,我也沒想到俞兄如此不勝酒力!”楊明誠憨憨的說道。
楊正山真想掐死這個憨貨。
百草釀的度數雖然不高,但這上等的百草釀是他精心釀製了,其中添加了不少特殊的草藥,最容易醉人。
而俞銘州的修為不高,喝這上等的百草釀頂多也就喝一斤。
至於楊明誠,嗬嗬,他可以拿著當水喝。
兩人拚酒,很明顯就是楊明誠在欺負人。
“俞老兄,孽子不懂禮數,俞老兄莫要怪罪!”楊正山還能說啥,隻能向俞元讚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