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楊正山入京並沒有走陸路,而是選擇了走海路。
自重山關往南,途經靖安府後再往東前往騰龍衛,從騰龍衛乘坐海船南下,直至津海衛,然後再從津海衛入京。
如果走陸路的話,這麼大的一支隊伍,最少也要半月才能抵達京都,若是遇到下雨天或其他事情,拖個十天半個月都是常有的事情。
但若是從騰龍衛乘船南下的話,隻需要六七天就能抵達京都。
不過楊正山也不著急入京,在經過靖安府的時候,他回了一趟安寧縣看望了一下楊正祥和陸鬆鶴。
楊正祥和陸鬆鶴都老了,楊正祥如今已經年過古稀,而陸鬆鶴更是已經年過八旬。
楊正祥的身體還好,但陸鬆鶴的身體已經老邁不堪了,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隻能臥床養病。
陸家,楊正山坐在陸鬆鶴的床榻前,看著瘦脫相的陸鬆鶴,心裡有些沉重。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就算楊正山經常給陸鬆鶴送百草釀和洞靈春滋養身體,也無法改變陸鬆鶴老邁的現實。
彆說陸鬆鶴了,就連陸昭琦和陸昭然兩兄弟都是滿頭白發了。
陸鬆鶴躺在床榻上,望著楊正山,氣息顯得格外的微弱。
“淵兒~~”
他用微乎其微的聲音說道。
楊正山微微點頭,笑道:“爹,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文淵的,以後有我在京都,沒有人能欺負文淵!”
陸文淵是陸鬆鶴最大的驕傲,也是他最大的牽掛。
陸家好不容易有個踏上仕途的子孫,陸鬆鶴自然是念念不忘。
聽了楊正山的話,陸鬆鶴枯瘦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
“妙彤!”
他又說道。
楊正山微愣,這個他就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他看向旁邊的陸昭琦,陸昭琦輕聲說道:“妙彤是文淵的女兒,今年剛滿三歲!”
楊正山恍然,他知道文淵現在有三個孩子,長子陸妙書,次子陸妙文,至於女兒,他還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小輩太多,有時候他也是弄不清楚誰是誰家的孩子。
就比如陸文春和陸文華,他們都在重山鎮,楊正山沒少見他們的孩子,但有時候還是會弄混了。
這還是在跟前的,陸文淵在京都,楊正山都沒見過他的孩子。
楊正山用問詢的目光看向陸鬆鶴,他不知道陸鬆鶴為何要提起妙彤這個小丫頭。
“承貞!”陸鬆鶴再次叫出一個名字。
楊正山這下哪裡還不知道他的意思。
這是想點鴛鴦譜啊!
楊承貞是楊明誠的小兒子,今年五歲,比陸妙彤大兩歲。
兩個孩子的年齡倒是相仿,可這事!
楊正山有些遲疑的看向陸昭琦,然而陸昭琦這次沒有說話,仿佛沒有注意到楊正山的眼神一樣。
楊正山無奈,隻能將目光再次放在陸鬆鶴身上,看著陸鬆鶴那期望的眼神,他心裡一軟,說道:“爹,你放心,兩個孩子的事情,我做主,今日就定下了!”
“好,好,好~~”陸鬆鶴連說了三個好,但隨即又劇烈咳嗽起來。
楊正山能看出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怕是時日無多了。
老人家就這麼一個要求,楊正山實在是無法拒絕。
至於陸鬆鶴的想法,他也明白。
楊氏比較已經過世多年,而如今楊家後院是鬱青衣當家,楊家和陸家的情誼以後肯定會越來越遠。
而陸文淵以後可能還需要楊正山的扶持,陸鬆鶴自然希望楊家和陸家的關係能更親近一些。
再結一次親,這關係自然又進了一步。
看望過陸鬆鶴之後,楊正山就離開了安寧縣,前往騰龍衛。
如今騰龍衛的水師比三年前又強大了很多,餘通海自己建造了一座造船廠,為水師添置了不少中小型戰船。
騰龍前衛的兵丁還是滿額,但是餘通海還招收了不少餘丁,讓水師的將士達到了八千之數。
這就是有錢的好處,想建造船廠就建,想造戰船就造,想多招收一些兵丁就招,隻要有足夠的銀子,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騰龍前衛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看看餘通海財大氣粗的樣子,連楊正山都羨慕。
楊正山在重山鎮恨不得把銀子扳成兩半花,而餘通海直接用十幾萬兩銀子砸出了一座造船廠。
有了這座造船廠,以後騰龍前衛就再也不缺戰船。
再加上楊正山留下的工程隊,騰龍前衛完全可以靠自己打造各種武器裝備。
除了大福船外,水師的一切武器裝備都可以自給自足。
而守著遼海海域和騰龍衛碼頭,騰龍前衛根本不會缺銀子。
唯一限製餘通海的隻有兵丁數量了。
一衛就隻有五千六百兵丁,哪怕算上餘丁也就一萬一千人而已。
不過餘丁不是隨時能抽調的,一家軍戶抽一個正丁還行,若是再抽一個餘丁,那就會影響屯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