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彆的腦海中便浮現出譚思齊一?臉委屈地說她對他一?點都不好的樣子,前幾日還被逼著說了最喜歡他,若是再同?彆人有什麼牽扯,她總覺著對不起他。
此刻李清閱手心裡?已然出了汗,她咬了咬牙,強忍住顫音道:“清閱,不想。”
這是她第一次同李興昌唱反調,李興昌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他聲音冷硬下來,頗有些駭人,“你以為,這事兒由得你喜不喜歡?”
李清閱也不知自己哪來的膽子?,可她滿腹的委屈,竟壓過了心頭的懼意。
眼淚幾乎一瞬間便要奪眶而出,她使勁吞咽了下,勉強憋住沒讓淚留下來。
“可是……”她聲音帶著明顯的顫,話都說得歪歪扭扭,不成調,“清閱也是您的女兒啊……”
說完這句,卻是再也憋不住,眼淚決了堤一般啪啪往下掉,她渾身顫抖,止都止不住。
李清閱始終都不明白,血肉相連的親人,如何能做到這般狠心。
十?幾年來冷漠相對,不曾分給她一絲溫存。
若是沒有同?李清嫿的對比,她或許就當父親本就是這般性子,可事實上,他好似隻對自己這般。
連李清嫿他都比不得,柳姨娘生的小弟弟她便更不能比了。
若是父親厭惡母親,那李清閱也能為他待自己這般態度找個由頭。可他們二人也隻是見不到張媽媽口中所說的昔日愛意,相敬如賓卻還是有的。
在譚思齊之前,李清閱得到的愛,幾乎全來自於母親一人。
可明明,她也是他的女兒啊……
見她這副樣子,李興昌隻覺心裡?煩亂又?諷刺。
對這個女兒,他捫心自問,已經仁至義儘。
供她吃香的喝辣的,平平安安長到那麼大,若不是她同?自己的女兒極為相像,若不是他為了撫慰王氏將她帶回府中,她九年前早在哪個街頭凍死餓死了也說不定。
或是被賣到煙花柳巷,墮
落在不知哪個暗無天日的角落。
可如今到了她做出點回報來的時候,她給他來了句什麼?
不喜歡?
那他豈不是真金白銀養了個廢物,做了一?輩子?生意,還?從未做過這般賠錢的買賣。
李興昌一?雙吊梢眼眯了眯,“你還?知道你是我女兒?!既然好姻緣不要,那日後便聽我安排,也彆跟你母親說我不想著你。”
李清閱回到房裡眼眶都還是紅的,阿舟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在旁邊安慰了好久也不見她從床上爬起來。
這會兒王氏估摸著正同李興昌說話,也自是顧不上她。
李清閱趴在床上,心裡?還?是一揪一揪的疼,可她發現,這回在父親那裡受了委屈,卻遠沒有從前那般難受得厲害了。
想到現在除了母親她們待自己好,還?多出來了譚思齊和謝今安,她便覺著上天好似對她已經不錯了。
至於父親方才說的聽他安排,她既已經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最壞的境況不過是被趕出府罷了。
到時候她便將弄話本子的本金留下,帶著自個兒掙的銀子去隨便哪裡開個茶館,若她能不在意外頭的閒言碎語,誰又?能奈她何。
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擱到從前李清閱身上,她是想都不敢想一下的。
可現下卻莫名?有了底氣,也不知是因為有銀錢傍身還是因著旁的。
甚至,李清閱心中很是清楚,若是譚思齊想要納她,那她的婚事,便絕無可能再落到彆人頭上。
可這會子?這般想,難免有些無恥。
李清閱現下對譚思齊確實可以說是喜歡,可她沒被人這般熱烈地愛過,便總免不得胡思亂想。
怕這份愛來得快,消失得也會這般快。
父親的愛她從未得到,卻還總是因父親傷心難過。若是同譚思齊在一起後,他再將這份愛收走或是分到旁人身上,那李清閱怕是如何也受不了。
可譚思齊當下待她的好,她好像已經開始留戀了。
若美好的東西終將失去,何不在失去前好好感受,珍惜把握。
這念頭在腦海中幾乎是一閃而過,與她從前的想法完全背離,李清閱被自己嚇了一?跳。
翻了個身,她突然想起,上回他向?她討要的荷包
還?未給他。
這回不像給謝今安做時那般細致,她隻用了一?天便草草做完了。
過程潦草,做出來的成果也甚是潦草。
一?塊鴉青色的布料,做成了荷包樣式,因著她不好意思將自個兒的名?字繡得太過張揚,便隻在背麵光禿禿地用絲線繡了個小小的,一?點兒也不明顯的“閱”,正麵歪歪扭扭隨意繡了兩座青山。
實在是……戴不太出去的水平。
她本來就懶得很,做的時候便滿是不耐煩,這會兒看著這不像話的荷包,李清閱倒突然覺著自個兒好像有些過分。
一?看便是沒用過心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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