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覺曉剛剛走過去,錢總的目光就在她的身上打轉。
“張總,楊總。”
張總和楊總同時對這個小丫頭笑了起來,一個是拿她當孩子看,另一個是拿她當財神看。
楊總心裡有筆賬,小蘇說前期有一萬件訂單,即使給他百分之五的回扣那就是三四萬塊。
現在一個國營服裝廠廠長的工資也就是幾百塊一個月,還是死工資,除了過年過節發點東西,幾乎沒什麼外快,回扣才是大頭收入。
“小蘇,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錢總。”
在金錢的驅使下,都不用張總介紹,楊總主動攬下了提攜後輩的重任。
“錢總,這位是小蘇,蘇……”
楊總現在滿腦子都是回扣,隻記得小丫頭姓蘇,全名並沒記住。
“錢總,您好,我是蘇覺曉。在臨海和江城開連鎖服裝店。”
錢總是港商,自認為身份不同,?並不是很想搭理蘇覺曉這種年紀小的個體戶。
他來參會完全是給羊城服裝行業會長一個麵子。
“嗯。”
錢總不情不願,從鼻子中哼了一聲。
蘇覺曉也不在意,現在內地和港城經濟差距很大。
一個普通人的月工資是兩三千港幣,而內地的平均工資才六七十塊。
到了90年代,甚至港城一些普通的打工仔,工資能達到一萬多港幣,不少中港司機,隻要花個幾千塊,就能在鵬城養“情人”。
不僅是錢總,就連大部分內地人都希望去港城、國外工作。
現在有種說法叫“外國的月亮更圓”。
誰能知道三十幾年後,這句話變成了“華國的月亮更圓”。
楊總一個國營的老總,在錢總麵前這麼客氣,已經算是給足了對方麵子。
可錢總愛搭不理的樣子,讓楊總心裡很不爽。
張總和楊總以前見過錢總兩次,算是有過幾麵之緣。
錢總,全名是錢德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個好名字,自從二十年前轉行做服裝,的確風生水起,積累了不少資本。
人一有錢就忘本,錢德發原來就是內地人,二十幾歲時候撇下妻兒,一個人跑到了港城,肯吃苦,又會來事,發了財後對所有人說自己是土生土長的港城人。
不過,這點沒有人知道,老家夥早就編了一套自己的身世,說什麼無父無母,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奮鬥來的。
楊總被駁了麵子臉色很難看,“錢總不要小看年輕人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哦?看來這小蘇老板有點本事啊,能讓楊總和張總都幫著說話。”
說著,錢德發的眼神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蘇覺曉。
有的人是純欣賞一個人,有的人眼神就好像有透視功能。
錢德發屬於後者,斯文的眼鏡下是猥瑣的凝視。
這種眼神會讓人生理性不適,其他場合,蘇覺曉早就直接動手了,而現在隻能動口不動手。
“錢總,是張總和楊總抬舉我,我年輕有前輩的幫助,很開心,我奶奶總說,人無論混得多好,都得識抬舉。
要是不識抬舉嗎,彆管有錢沒錢,最後摔下來都很慘。我今天見了這麼多老總,才明我奶奶說的什麼意思。”
錢德發臉青一陣白一陣,他還想著小丫頭挺漂亮,正好他就喜歡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剛剛打算開完會找個機會,問問多少錢,包養起來。
現在看來,這小丫頭嘴巴太毒,他還是更喜歡乖巧聽話的。
“那小蘇老板的奶奶還真是睿智啊。”